31. 穿書者死(蟲) [大量劇情]書裡的鄔……(2 / 2)

嫁給鐵哥們 衣落成火 24671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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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博平勉強地睜開眼,又看到了鄔少乾。

……還是被抓住了。

他看到守在鄔少乾周圍的向霖,認出這就是一直追著自己的人。

……原來,想抓他的也是鄔少乾。

紀博平渾身都疼,心中泛起了濃濃的苦意。

他都這麼小心了,為什麼還會落到鄔少乾的手裡?

然後,紀博平聽到了清越的少年嗓音。

“哎!你為什麼調查我外公?還這麼害怕老鄔?”

紀博平的眼前,又出現了一張滿是疑惑的俊俏麵容,是一個少年。

這……又是誰?

他把鄔少乾叫什麼?叫老鄔?

紀博平又看到,這少年將手隨意地搭在鄔少乾的肩頭,而鄔少乾不僅沒有排斥,還對他呈現出一種保護的姿態。

他的瞳孔劇震。

不對!不可能!

在鄔少乾的身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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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書裡提起過,鄔少乾在被廢以後,鄔家威逼鐘家嫁嫡女過來,帶著能救治鄔少乾的固魂果。

鐘家不得不照做,中間好像還鬨出過什麼風波,說是用嫡子替代嫡女過來,而嫡子因為什麼事不滿,鬨得滿城風雨,無數人都在議論……

然後鄔家又不滿了,嫡子又換回嫡女,弄出了一樁大笑話……無論嫡子嫡女,連堂都沒拜成,也根本沒上族譜……

後來鄔少乾服用了固魂果,但是沒有用處,他隻能自己熬著,也因為失望而臥床不起,很長時間都動彈不得。

他的死衛知道後,將嫁過來的嫡女送到了鄔家家主的麵前。

鄔家主勃然大怒,那嫡女被關押在鄔家,而鐘家也被鄔家找了幾個由頭狠狠打壓,整個家族的勢力都下降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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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博平努力地回想。

難道這個少年就是那個嫁過去的嫡子,沒有再換回嫡女的事?他沒鬨事,也心甘情願,所以鄔少乾才能穩住神魂?

很有可能,但是跟發展不符……

這個少年,是不是跟他一樣,也是穿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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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眼睜睜看著這個剛恢複了呼吸的家夥,眼珠子不知在想什麼似的緩慢移動,身上的氣息也越來越亂。

“……這是在想什麼,那麼難措辭嗎?”

鄔少乾對這團血肉有些不滿,眼裡緩緩帶上殺意。

兩人都沒想到的是,這人的氣息亂著亂著,竟然用一種很可怕的眼神,死死地看向了鐘采。

鄔少乾眼裡閃過一絲戾氣。

鐘采也納悶,這麼看他乾什麼?突然他變成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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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博平不甘心。

憑什麼?

憑什麼同樣穿越到書裡,這人卻可以跟鄔少乾打好關係?

是了,是了,他是靠出賣色相!

一個賣身的而已,無恥,下賤……

而他卻被鄔少乾抓住了,還很快就會死在他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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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博平嘶啞地笑著,嗓音裡仿佛帶著風聲,充滿了嘲弄與怨恨。

“鄔少乾,你以為有人對你真心嗎?”

“……他跟我一樣……都是穿越到書裡……”

紀博平太激動了,瘋狂地咳嗽著。

“他也知道劇情……沒有提醒你,你還是廢了……”

“就是為了借此接近你……”

紀博平的嗓音甚至有些淒厲了。

“你這種人……怎麼可能有人不怕?”

“他就是想抱大腿!”

“哈哈哈——”

說到這裡時,紀博平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自己給自己斷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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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博平沒有發現,在自己瘋狂發言的時候,鐘采壓根就沒有阻止他的意思,反而任由他說。

甚至期間鄔少乾要對他動手,都被鐘采抓住手阻攔了。

紀博平最後殘留的意識隱約聽見了一道抱怨的聲音。

“怎麼不把話說完……”

紀博平恍惚明白了一點什麼,他好像可以做點什麼而活下來的,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自己把自己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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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鐘采和鄔少乾的心情是很震撼的。

誰能知道不過是一次普通的、抓心懷不軌的人,居然聽到了這麼詭異的事?

鄔少乾並沒有完全聽懂紀博平在說什麼,但他卻對其話裡的挑撥之意嗤之以鼻。

他跟鐘采一起長大,鐘采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他不比區區一個外人清楚?

至於什麼“放任他被廢,再借著嫁過來而接近他”的,也未免太愚蠢了。

提前告訴他消息,讓他能有所防備,即使他還是無法阻擋被廢的結果,也會更記住這份情誼,不比什麼拿著固魂果嫁過來強嗎?固魂果又不能幫他恢複資質!

何況這還是鄔家對鐘家的逼迫,他頂多就是對嫁過來的人有一絲憐憫,跟他相安無事。

但對方要是覺得因此就對他有了什麼恩情,就很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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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少乾清楚得很,要是阿采真的早就知道他會被廢,絕對會提醒他的。這些年來,阿采沒什麼好東西的時候,都會儘量給他最好的,到他身邊以後,更是為他有種種付出。

真情假意,他怎麼可能分不清楚?如果有人分不清楚,那也必定是自欺欺人,故意為之。

鄔少乾很快拉住了鐘采的手,輕輕地拍了拍他,安撫他。

他想,阿采現在一定很生氣。得讓阿采消消氣,再商量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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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也的確是這樣,鐘采真的很憤怒。

這家夥早就知道老鄔會被廢掉是吧?有時間偷偷摸摸地打聽狩獵團的事,怎麼就不能暗中傳遞消息?難道老鄔還會不給他報酬嗎?

行,就算這家夥不知怎麼地害怕老鄔,所以不想冒險……他能理解……

但他還是很憤怒!

伴生寶物被廢多痛苦啊,老鄔不知掙紮了多久,那麼絕望,後麵還被人那麼羞辱。

鐘采明知道地上這廝沒有報信的義務,卻依舊對這廝生不出一絲“同鄉”之情了。

不過這廝對他也沒什麼同鄉情分。

沒看他還特意要擺他一道就自殺嗎?不就是也想讓他去死?

可惜啊,這家夥壓根不明白,他跟老鄔的感情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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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說鄔少乾了,就是也在一旁的向霖,也壓根不信紀博平的話。

他是聽不太懂什麼劇情、穿書的,但他能聽懂對方的意思是:采公子故意接近主子,早就知道主子被害而不說。

向霖想:太蠢了。

接近公子的人這麼多,公子卻隻認可采公子,公子又不瞎,能分辨不出采公子是不是真心嗎?

采公子和公子是生死之交,以當時的狀況,公子越好,采公子也會越好。

腦疾嗎,采公子用廢了公子來增進彼此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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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鄔少乾安撫一會兒,鐘采才凶狠地呼吸幾次,平複了心情。

鄔少乾揮退向霖,讓他留意四周,不要讓其他人過來。

向霖領命而去。

鄔少乾才微微笑著,給鐘采拍了拍背。

“阿采,消消氣,消消氣。如今我也算因禍得福,這種不知所謂的人,用不著搭理。”

鐘采悻悻地坐在岩石前,順手拉了鄔少乾一把。

鄔少乾坐在他的身邊,關切地看著他。

然後,鐘采指揮傀儡去翻找那具屍體,又低聲對鄔少乾說道:“我也沒想著瞞你,隻是之前沒什麼說的必要而已。”

鄔少乾眼神柔和,聽鐘采繼續說。

鐘采坦白道:“我的確有個前世,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個世界,所有人都不能修煉,很多觀念跟這個世界也不一樣。我前世死了以後,在這個世界出生,還以為自己是直接穿越到了一個異世界裡,誰知道居然是個話本子。”

說到這,鐘采又撇撇嘴。

“不過我不覺得這世界就是個單純的話本子,可能要麼寫話本子的是個咱們摸不著的存在,要麼寫話本子的那人夢見這個世界的事兒吧?搞不清楚,也用不著多想。”

鄔少乾神情有點難看:“你前世……”

鐘采瞅他一眼:“沒事兒,就是心臟出了點問題,沒活過二十年而已。這輩子毛病差不多,但是已經治好了。”他開個玩笑道,“說起來我大你挺多的,你得管我叫‘哥’。”

鄔少乾沒好氣地說道:“這怎麼能算前世?論今生,你應該叫我兄長才是。”

鐘采跟他對翻一個白眼,揭過了這個話題。

這時候,傀儡把紀博平的屍身翻了個遍,也找到了所有的芥子袋。

鐘采:“謔,三個!一藍二青,狡兔三窟啊。”

說話間,他塞給鄔少乾那個藍色的。

兩人手腳快,將芥子袋裡的東西都倒出來,堆在他們的麵前。

各類的資源都有,但是以符籙、丹藥和玄器為主,還有一些珍藥、快用完的天材地寶,以及幾顆玄珠、七八萬的金子。

比較高檔的就是幾件二級玄器了,不過已經沒有防禦類了,應該是消耗光了。

對於他倆來說,紀博平不算富裕,但相比其他天引境的修者,這著實已經稱得上是資產豐厚。

更何況,這已經是他為了打探消息花銷不少、為了逃命用過不少後餘留的了。

鐘采挑挑揀揀,把資源分了分。

很多他們都是用不上的,或者品級不高的,回頭裝備給仆婢吧。

鄔少乾拿起來幾本冊子。

有一到三階的功法,還有一本空白封皮的。

鐘采的視線落在那本上,提議道:“打開看看。”

鄔少乾照做了。

冊子裡全都是空白頁。

鐘采有點不信:“那家夥仔細收著的,不可能空白,應該用什麼藏著吧。”

鄔少乾稍作思索,取出一張符,貼在書冊的表麵,將符激發。

鐘采:“這是什麼?”

鄔少乾回答道:“這些天研究後繪製的,一級破幻符。”

隨著兩人的對話,冊子裡的紙麵上就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字跡。

很明顯,這本冊子是被附著了一層幻影,而因為紀博平本身的實力所限,能施加的防護也就隻有一級而已。

所以才被輕鬆破除。

鐘采:“果然,那家夥很狡詐。”

兩人頭靠著頭,翻看起來。

鄔少乾有點詫異:“這些字……”

鐘采看一眼,好笑道:“一半你不認識的,應該是我前世的字。”

鄔少乾:“似乎有多種。”

鐘采點頭道:“我前世也不止一個國家,這裡,這裡還有這裡,用的是不同國家的。”

鄔少乾:“看來,這東西很是重要了。”

鐘采也這麼覺得。

算上這個世界的文字,冊子上的內容是用四種字書寫的,除了他前世的母語外,還有兩種都是比較熟悉的小語種,但絕大多數人都不會同時都懂。

很明顯,紀博平不僅防備這個世界的人,還防備其他穿書者。

鐘采也就是前世身體差,在家裡自學,有不同老師到家裡來,這才涉獵較多。

但就算這樣,他也忘得差不多了,隻能勉強認出一些。

鐘采說道:“應該就是他所知道的,這個世界的劇情。老鄔,你看這裡。”

鄔少乾順著鐘采的手指,從頭到尾依次地看。

“小蘆山的山坳裡有個凹坑,裡麵藏著某個辟宮境的芥子袋,通過失心花迷惑坑裡的二階蠻蛇以後,砍其頭,靜候一個時辰,蠻蛇死去,可以去取資源。芥子袋中有兩顆玄珠,若乾低級資源,以及一顆為其愛子準備的護心丹。”

鐘采的手指在“山坳”“失心花”“二階”“砍其頭”“一個時辰”這幾個詞上點了點。

它們分彆都用不同的語言書寫。

鐘采說道:“每次在關鍵點的時候,他就換了。這個世界的修者哪怕發現了這玩意,都很難知道它到底在說什麼。”

而且,這一篇隱藏的關鍵點和下一篇都有所不同,就算是其他穿書者,如果記憶稍微模糊點,也很容易被信息誤導。

鄔少乾說道:“用筆劃過的,就應該是已經被他拿走的。”

鐘采點頭:“既然是話本子,就會有中心人物。但他也沒有提起到底是誰,隻用‘主角’來代稱,也隻記錄主角在什麼地方得到什麼資源,其他更具體的‘劇情’,幾乎沒有。除了‘主角’以外的,他也都用的是代稱。”

所以兩人現在翻看這冊子,除了能知道一些資源外,還是不知道詳情。

可是對於兩人而言,這冊子有什麼用呢?

上麵的資源最多就是七級的而已。

有鐘采的祭壇在,以後抽出八級九級的也不在話下,還需要汲汲營營地去按照這冊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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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翻來翻去,挺失望的。

“老鄔,完全看不出哪個是你啊。”

“看他那麼怕你,你該不會是個反派吧?但這幾個反派……我瞧著也都不像你啊。”

鄔少乾失笑:“或許,他已經懼怕到不敢記述我?”

鐘采瞥他一眼:“少自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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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仔細地研究了很久。

鐘采最關心的無疑是鄔少乾在劇情裡到底是什麼樣的,以後還會遇見什麼,是不是也恢複了天賦,用什麼東西恢複的。

隻可惜,一無所獲。

鐘采把冊子塞給鄔少乾,說道:“你收起來吧。要是以後咱倆剛好到了附近,可以去碰碰運氣,說不定還能遇見劇情裡的人呢?”

鄔少乾就收了起來。

鐘采歎了口氣:“這個世界已經有我這個胎穿的了,還有剛剛那個半路來的,也不知道會不會還有其他穿越的……要是那些人跟我一樣不知道劇情也就算了,要是他們知道,你就成了明麵上的人,那不是很危險嗎?”

鄔少乾也有些擔心:“剛死的那個很畏懼我,我想,即使有劇情,他們也多是不敢招惹我的。但他能認出你,對你就很不利了。”

鐘采有點憂愁:“你也彆把那群人想得太聰明了。剛死那個挺謹慎的,說不定正因為有點腦子才怕你。可要是那些沒腦子的、自以為是的,就很麻煩了。”

鄔少乾眉頭緊鎖:“看剛死那人的反應,你在劇情裡的戲份不多,也或許劇情裡根本就沒有你?又或許,雖然有你,但是並不是現在的你?能不能從這方向做點遮掩……”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擔心對方。

鐘采說道:“我出生的時候自己拚命出來的,劇情裡應該就沒有我的存在。鐘家肯定還是要換成兒子出嫁的,你本來就不是主角,劇情裡應該不會寫你男妻的名字,隻知道是個鐘家子就行了。我這邊還是很容易掩飾的,那家夥能認出來,多半是咱倆關係太好了……”

鄔少乾也說:“那種腦子不好的反而難以隱藏他們自身,很容易就會被他們身邊的人發現、拷問。何況我不是主角,那些得知了劇情的人,注意力多半也都會在主角身上……”

兩人說到這,默契地給了對方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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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兩個人的日子已經越過越好了,眼見前途一片光明,隻要按部就班就行。可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世界就變了個樣子。

但又還算幸運,早早就知道了這些。

不然,豈不是半點防備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