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鄔少乾抱臂靠在修煉室的門邊, 麵帶笑意地朝鐘采豎起拇指，說道：“恭喜阿菜順利突破——稍微不那麼菜了。”
鐘采沒好氣地捶了他一拳，說道：“在這耍什麼帥呢, 反派？”
鄔少乾故意衝他皺了皺鼻子, 做出個“反派老婆”的口型。
鐘采懶得理他。
兩人玩鬨著, 一起來到院子裡。
鄔少乾說道：“對了阿采, 你現在修煉的還是《納氣訣》，傳承裡沒帶著功法嗎？”
鐘采無奈道：“的確沒有。”他比劃一下，“全都是跟煉丹相關的。一開始我也沒注意, 後來才發現沒有附帶功法。”
鄔少乾微微皺眉。
鐘采給他摁了摁眉心，笑道：“彆搞得跟個老頭子似的，還按照咱們以前的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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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人成為好友之後, 鄔少乾很關心鐘采，不吝嗇資源的同時，自然也過問了他的修煉法門。
鐘家雖然是個小家族，但到底傳承了很多年，家族裡的功法底蘊還是有的。
不過很多功法都帶著屬性, 或者是適合某個種類的伴生寶物。
比如有些修者體質偏向於火屬性，他召喚的伴生寶物不論是玄器還是寶珍、其他, 都必定也是偏向於火屬性的。
那麼如果他的伴生寶物不附帶傳承或者傳承殘缺, 他又從伴生寶物上得知了自己的屬性, 就應該在族裡選擇一門火屬性的功法修煉。
但很多修者的資質都不高，短時間裡壓根沒辦法召喚出自己的伴生寶物，而其中部分修者雖然也可以大致判斷出自己體質可能是什麼偏向，卻也不敢輕易選擇。
再比如有些功法是劍道的功法，一旦修者修煉了它，就可以將劍法的威力提升幾成甚至一倍。可如果修者覬覦其威力用它來打根基, 召喚伴生寶物後卻發現自己得了一把刀——那就隻能廢掉功法重新開始了。
因為修煉劍道功法的時候，煉出的玄氣裡會帶著一些劍氣，倘若不祛除乾淨，更換功法以後就會與新修成的玄氣衝突。修者輕則經脈儘斷、得重新修補，重則會被廢掉，癱瘓一段時間。
這樣一來，修者當然還是先選擇通用的三門功法修煉更靠譜。
等到召喚出伴生寶物以後，再更換功法不遲。
鐘采也不例外。
因為有前世的記憶，所以哪怕便宜爹壓根不管他修煉的事，後娘也不會主動管他，他還是能自己對比一番……然後選擇了最樸素的。
沒錯，儘管三門修煉功法都是相對中正平和的，但是修煉《天然經》時最好情緒平靜，修煉《吞氣法》時最好懷抱激昂的野心。隻有《納氣訣》顧名思義，就是單純地吸納天地之氣。
管你是暴躁還是鬱悶，修煉此法就是細水長流，慢慢地來。
但也正因為這樣，《天然經》和《吞氣法》隻要心境對上了，修煉的速度會比《納氣訣》快上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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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少乾還是認可鐘采的選擇的，哪怕稍微慢點，卻絕對不會出錯。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鐘采的資質似乎已經基本確定就是末品了。
鄔少乾就跟鐘采說定，當鐘采達到天引境巔峰後，他就會以自己的玄力引導鐘采的，幫他開辟道宮、召喚伴生寶物。
到那時，如果鐘采在鐘家找不到足夠合適的功法，鄔少乾會想辦法幫他弄一本更好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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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少乾沉吟道：“抽牌也得了不少功法，但似乎都不太適合你。”他頓了頓，“我弄到的那些裡麵倒是有無屬性的，但修煉的上限還是低了些。”
鐘采一愣：“你給我找了？家底都在我這，我怎麼沒發現？”
鄔少乾輕咳一聲，說：“在那個裝信的匣子裡。”
鐘采立刻將那匣子拿了出來。
上麵的一疊全都是信，之前鐘采沒有細看，而現在他把信都拿開……果然，信件下麵壓著三本薄薄的冊子。
全都是三階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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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少乾四處曆練、搜攏資源期間，特意關注了功法類的資源。
他弄到以後固然交了一些給家族，但把最好的都抄寫了一份，藏在這個匣子裡。
本以為會等到鐘采辟宮的時候，再拿出一堆來給鐘采挑選，沒想到世事變化得太快，還沒過多久，鐘采就來到了他的身邊，還召喚出祭壇來。
隻是這祭壇……
適合的是什麼功法呢？
鄔少乾暫時得到的功法不多，也隻有一本無屬性的，修煉起來應該不會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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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捏著三本冊子，實在有點感動了。
“老鄔，沒想到你這麼上心啊！我還以為你開光以後才會慢慢籌謀，結果你是前腳跟我說，後腳就已經很積極地去找了吧！”
鄔少乾看著鐘采滿臉的開心，難得有點不自在。
“行了行了你彆矯情。”說到這，鄔少乾還是沒忍住補了一句，“你跟我是什麼關係？之前費心弄那個丹爐的時候還隻是給我侄女的，給你的東西當然更得要好的。”
鐘采眉開眼笑，毫不客氣地說：“這倒是，比起那什麼虹來，你肯定得對我更好。”
鄔少乾：“嗯……是。”
然後，他也露出一個笑容來。
兩人相視，心情都很好，繼續說正事。
鐘采翻看著鄔少乾辛苦找到的幾門功法。
說真的，都不錯。
大概因為已經是精挑細選過的了，品質比起他抽出來的功法還要好一點。
不過正像是鄔少乾擔憂的那樣，它們的上限低，修煉以後還得再去找配套的功法，已經不適合現在的鐘采了。
鐘采就說：“還是就這麼先修煉著吧，要大量丹藥嗑，修煉速度不會慢。”
鄔少乾稍作思索，壓低聲音道：“我總覺得你那個應該會附帶功法的，但是不是暫時……”他隻做出口型，沒發出聲音，“……級彆不夠。等升級後，或許會有不同。”
鐘采愣了愣。
呃，老鄔的猜測，似乎也有道理。
鄔少乾又說：“時間還長，就算真沒有，以後也未必抽不出。而且你我現在積蓄不少，遇見合適的了買下也可以。”
鐘采讚同道：“就這麼辦吧，反正我離天引巔峰還早，不急。”
這時候，碧岑和巧葒送來了午飯。
兩人麵對麵坐著開吃，你給我一筷，我給你一筷。
依舊是很好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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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鐘采突破成功之後，就每天繼續煉製養魂丹。
青空傀儡已經重新被放出去，這次就不是大量搜集其他藥材了，隻奔著養魂草去。
雖然原本已經買下了一千株，但是煉丹時投入的藥材並不是整株的草，而是草汁。
不同養魂草擠出來的草汁分量並不相同，可能是這種草養起來有點嬌氣的緣故，品質很普通，整整一千株草得出的藥材卻隻有八百多份。
早先鐘采為了出丹就浪費了上百份，後來煉製了一段時間，還剩下的養魂草汁隻剩下了一百多份。
隻夠他煉製七八天的。
按照鐘采的吩咐，青空傀儡不會隻在天星商行旗下的藥鋪搜刮此類藥材，而會分散購買。
同時，它還帶去了除極品以外的所有養魂丹，在對比多家價位後，選擇了最合適的一處儘數出售。
養魂丹難煉，但對神魂的滋養十分有效，即使神魂沒有受傷的，服用一些也大有好處。
自然，價位就比陽極丹更貴。
每一顆養魂丹，單單收購價就分彆是：下品十五金，中品二十金，上品三十金。
青空傀儡此行很順利。
除了分散的那些並不會引起注意以外，在有養魂丹開路的那一家，青空傀儡毫不避諱地將商行裡的養魂草搜刮乾淨。
商家得了數千顆不同品級的養魂丹，震撼之餘，也儘可能地調來了更多養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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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天後，修煉室裡。
鐘采剛好用完了所有的養魂草汁，出了三百七十二顆極品養魂丹，一千三百五十六顆上品。
青空傀儡也剛好回來。
此刻，鐘采坐在丹爐前，托著下巴。
青空傀儡坐在對麵，麵無表情地稟報。
“一共輾轉了八個五級城、三個四級城、二十九個大縣……買到養魂草的城池是……縣鎮是……商家是……”
鄔少乾坐在鐘采的身旁，一邊聽著，一邊擠出養魂草汁。
——因為已經吞服過不少極品養魂丹，他的神魂很難再被草汁或者是煉製時飄散的藥性影響了，於是也繼續幫著鐘采處理藥材。畢竟鐘采為了他神魂恢複殫精竭慮的，他搞點重複勞作算什麼？
鐘采一邊聽，一邊算了算得到的藥材。
養魂草一共弄到了三萬多株，品質也都大差不差，估摸著能出的養魂草汁就在三萬份左右了。
他的成丹率目前是九成，每爐能出極品兩三顆，假設煉製期間沒有進步，那麼在煉製四年多以後，就能出兩萬七千爐、五六萬的極品養魂丹……
想到這裡，鐘采頓了頓。
他哥們兒再有個把月就神魂恢複了！
不算了不算了，反正藥材的份數是足夠了的。
青空傀儡又說：“出售的各品類養魂丹，一共得到十四顆玄珠，與四千八百九十金。”
鐘采接過它遞過來的芥子袋，將裡麵的東西轉移到家底裡，問：“商行有什麼異樣沒？”
青空傀儡回答：“很震驚，但是沒有多餘的動作。”
鐘采笑了：“不錯啊，這些商行能把生意做大還是有道理的。”
青空傀儡繼續稟報：“交易結束後我停留了幾天，龍遊商行開始出售養魂丹。中下品丹藥的定價比收購價高出五金，上品的高出十金。”
鐘采“嘶”了一聲：“黑，真黑。咱們賣虧了啊！
鄔少乾見鐘采齜牙咧嘴的，不由莞爾。
“商行哪有不想賺錢的？他們給出的收購價大概也是統一的，不可能再給更多了。”
鐘采笑道：“也是。再怎麼難煉也就是一級丹藥，真正神魂受創的修者也不多。滋補的玩意兒吃吃可以，花費太高的價錢就不值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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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嶽城，龍遊大街。
整條街的鋪子都屬於龍遊商行。
往日這裡的人就很多，而這兩天的人則更多了。
許多修者都在鋪子前麵排隊，都是天引境的修者。
有個剛來的高瘦覺得好奇，就過來詢問：“兄弟，你們都在這排什麼呢？”
就有修者答道：“買養魂丹。”
附近的幾個排隊修者都知道丹藥有限，進店的機會大概也就一次，於是不吝嗇地紛紛開口：
“據說前些天龍遊商行想方設法弄到了一千多顆上品養魂丹，為了感謝咱們城裡多年來的支持，特意在三天內將所有丹藥都放出來。”
“昨兒個開賣的，一開始還是定價出售，後來人擠人的不好招待，就乾脆分開暗拍了。”
“對對！說是要散給更多有需要的人，這街上有二十個鋪子都來代賣。每個鋪子分到五十顆，每次十個人參與暗拍，底價就是出售價，十人裡出價最高的可以買到一顆。”
高瘦修者不由問道：“定價多少？”
其他人紛紛笑道：“都是上品丹嘛，四十金一顆。”
高瘦修者頓時齜牙：這也太他娘的貴了！
但儘管心裡這麼想，這修者還是很快也去排隊了。
貴是貴，可這年頭中品丹藥都少見，何況上品？
龍遊商行的本事不小，弄到了這麼多，可誰知道以後還能不能有？好不容易能有機會直接買到，要是這次錯過，說不定就再也沒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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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者們很感念龍遊商行的“大方”，所以即使是暗拍失敗的，也都會趁著帶來的金子足夠，買點其他適用的資源。
天引境修者的境界低，積蓄也往往有限，但他們的人多啊！每人隨便買點，就已經讓龍遊商行的生意達到了有史以來的最高峰！
在此之前，儘管龍遊商行背景深厚，葫嶽城內本身卻還有不少大商行，合起來總能把他們壓一頭。
隻有每次舉辦拍賣會的時候，龍遊商行才可以風光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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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行頂樓。
麵貌美豔的女子微笑開口：“其他養魂丹都分配好了嗎？”
在她身後，幾個管事都是稟報：
“分配好了。”
“但凡是五級城，都能有五十顆。”
“四級城一百顆，三級城三百顆。”
美豔女子得意道：“看我那二哥還有什麼話說！他嘲笑我沒有做生意的手腕，現在怎麼樣？我可是直接收到了幾千顆上品丹！咱們水耀城裡丹師不少，可也沒幾個能存下這麼多上品的吧？”
“另外幾家分行也隻管聽我的，近來的生意保管不錯。任他本地的商行再怎麼絞儘腦汁，也沒法阻攔客人到咱們的分行裡來！”
幾位管事又立刻恭維道：
“四小姐說的是！”
“小姐深謀遠慮！”
“一切都聽從小姐的吩咐！”
美豔女子再說道：“對了，我記得葫嶽城裡有幾個資質不錯的吧？你們看著點，天品的那個實力最高，雖然他已經用不上一級丹了，但畢竟是高品質丹藥，給他送十顆過去。另外那些地品的，依照不同實力送個三五顆吧。”
“也就是這地方小，回頭他們要是有機緣能進大門派，進境就快了。咱們廣撒網，跟他們結個善緣，等他們實力高了、曆練弄到什麼好東西，也能更願意送到咱們這裡來。”
幾個管事自然又連忙答應。
美豔女子輕輕擺手，款擺著腰肢，婀娜地回到了商行後方，自己的住處。
剛進門，好幾個身形魁梧的年輕男子就立刻迎了過來，一個比一個肌肉壯實，一個比一個五官硬朗。
美豔女子巧笑倩兮，依偎在最俊朗的那個懷裡，又探出纖纖十指，輕輕撫摸另一個湊近的男子胸口。
啊！做生意真是太累了……她得好好發泄一下壓力才行。
美豔女子享受地輕歎，媚眼如絲。
要說穿到這個世界以後什麼最好，除了活得久以外，那自然就是能縱享美男了。
美男的資質差點兒算什麼？反正她也喜新厭舊。
常換常新，各取所需嘛！
至於什麼劇情啊，主角啊……
主角一個小屁孩，等長成了再說，現在她才懶得搭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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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足夠的藥材，鐘采又把青空傀儡收了起來，勤勤懇懇地煉丹。
第二天正是各家族小比的時候，鐘采和鄔少乾帶著向霖他們，一起過來湊熱鬨。
小比就是開放給全鎮子人的。
舉辦的地點也在鎮子中心的寬闊比武場上，用陣法隔絕出對戰的空間，四麵環繞著許多石座。
除了正東方向是眾多參比家族的地盤以外，其他三麵都開放給鎮民——隻要想來的都能來，石座不夠站著可以，自己搬凳子過來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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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來得早，在南邊找到了位子。
鐘采和鄔少乾肩並肩地坐著，周圍很喧鬨。
鐘采感歎道：“人可真夠多的。”
鄔少乾湊近聽見，也笑道：“的確很多。”
整個鎮子幾十萬人，這裡起碼來了上十萬。
鐘采：“這一年一度小比，瞧著像是前橋鎮一年一度的盛事似的。”
鄔少乾附和道：“應該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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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比已經舉辦了很多年，用不著有太多的介紹。
幾個家族的人簡單地表示“和往年一樣分為三個階段進行比鬥”後，就直接開始了。
三個階段分彆是：天引境一層到四層，五層到六層，七層到九層。
對應的正是天引境修煉時的無關卡、第一關、第二關。
等到天引境十層後，就已經稱得上是鎮子裡的上層實力了，人數不很多，彼此對臉麵也更看重一些。
即使要比，也隻會私下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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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拿出一袋子點心，抓出幾個遞給鄔少乾，爽朗地說：“來，老鄔。咱們邊吃邊看！”
鄔少乾失笑，但是立刻接了過來。
兩人吃著點心，開始對場中正在交戰的兩位修者嘰嘰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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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少年和少女的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