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離開鄔家(小改) 帶走主角,夏江,主……(2 / 2)

嫁給鐵哥們 衣落成火 21264 字 3個月前

除此以外,夏江的臉上慢慢有了些血色,凹陷的胸口也在向霖的相助下,逐漸變回正常的樣子。

鄔東嘯忍了忍,沒有落下淚來。

他同樣沒想到,小叔叔和鐘丹師隻是白天看到他一眼,就不僅救了他,還關心他現在的情況。

鄔東嘯低聲說道:“替我謝謝小叔叔和鐘丹師。”

向霖應了一聲,伸手把夏江抱起來,按照鄔東嘯的示意,放在了床上。然後,他又將鄔東嘯送到了小榻。

之後,就像來時那樣,向霖悄然無聲地消失。

鄔東嘯鼻頭微酸,閉上了雙眼。

——他會活下去的!

他會和夏伯一起,拚命地活下去!

·

鐘采對鄔家簡直煩透了,壓根不想在這多待。

不過大白天的也不方便偷崽子,於是兩人還是決定,在明天夜裡離開鄔家。

鐘采先讓向霖去問過鄔東嘯的意思。

要是那崽子堅持待在鄔家,他們也懶得理會。

鄔東嘯當然不是個傻子,立刻同意了。

救他也好,讓向霖送丹藥過來也罷,他都覺得這是兩位叔叔對他的一時憐憫。

他領受了,也記下這個情分,卻不敢奢求太多。

但兩位叔叔居然願意將他帶走?

能被帶走,他就一定可以活下來了!

·

深夜。

向霖將鄔東嘯抱了出來。

已經勉強恢複一些的夏江緊緊地跟在向霖身旁。

在服用了芝雲丹以後,夏江的內外傷勢很快就恢複了,雖然精血依舊損耗,卻已經能清醒過來。

……他其實沒想過自己還能活著。

·

儘管夏江是死衛,但他們是被契約束縛的而不是被洗腦,他也學過很多東西,有自己的想法。

要真讓夏江自己選,他絕對不會挑鄔少鞍做自己的主子。

鄔少鞍從來都隻會在死衛身上撒氣,從不會對死衛嘉獎,對死衛隻有要求而沒有幾分培養,還會在死衛辦事讓他稍有不滿的時候就對死衛嚴厲處罰。

夏江默默承受,但根本不可能尊敬鄔少鞍,真心對他忠誠。

後來鄔少鞍讓他給鄔東嘯送資源,他本能地覺得鄔少鞍沒這麼好心,可是連家主夫妻都沒有阻攔,他就以為鄔少鞍真是有意拉攏鄔東嘯——是的,不是親近,而是拉攏。

以鄔少鞍的嫉妒心,他不會跟誰親近,尤其是比他資質高的。

能拉攏,就已經是他十分克製的結果了。

鄔少鞍要夏江付出精血的時候,他在死契的控製下隻能照做,但他也以為這是鄔少鞍又看不慣他了,隻是這次格外嚴重而已。

……鄔少鞍沒少為這個處罰他,就因為他的資質不如向霖。

被鄔少鞍拉來擋傷什麼的,夏江都毫不意外。

也是那時候夏江才知道,原來鄔少鞍對鄔東嘯做出了那麼無恥的事。

他居然會利用一個才幾歲的小孩子的信任下毒!

鄔少鞍被帶走了。

重傷的夏江被隨意丟進房裡自生自滅。

這期間他的腦中幾乎是一片空白,亂糟糟的。

再然後,夏江的死契被轉移。

即使呼吸已經極其細弱,夏江的內心深處也依舊是喜悅的。

比起繼續給鄔少鞍那種人賣命,他還不如死在鄔東嘯的身邊。

後麵他發現鄔東嘯慘狀、越發愧疚……

能替鄔東嘯擋一擋是他情願的,也算是發揮他最後一點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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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醒後,鄔東嘯跟夏江開誠布公地談了談。

夏江也知道了一切。

當向霖來詢問意見時,夏江完全尊重鄔東嘯的意見。

鄔東嘯要是非得留下來,那麼即使還是會死,他也一定會在僅存的日子裡,努力地保護鄔東嘯。

·

向霖幾人很快來到小院,與鐘采等人會合。

鄔少乾和鐘采走在前方。

向霖將鄔東嘯也放在夏江的背上,用一個大袍子將他們蓋住,自己緊跟往前。

隨後就是夏江、鐘大。

碧岑、巧葒走在最後。

從小門出來時,鐘采還以為要跟甲士周旋幾句,但這位也是認識鄔少乾的,完全沒有阻攔。

幾人就很順利地走出了鄔家。

向霖駕馭著普通的馬車。

眾人上車後,不多時出了城。

再然後,鄔少乾取出一艘飛舟。

眾人又紛紛登舟。

·

飛舟上。

仆婢們各自忙活起來。

鄔少乾和鐘采靠坐在一起。

鄔東嘯和夏江一前一後,謹慎地坐在兩人對麵。

這時候,終於可以清靜地說話了。

鄔東嘯沒有猶豫,直接跪拜下來,向兩人磕了一個頭,鄭重說道:“侄兒多謝兩位叔叔救命之恩!日後但有機會,侄兒必定全力回報!”

鐘采瞄了一眼鄔東嘯。

這小子脊背挺拔,挺有精神的樣子。

雖然還是個崽子就沒了嬰兒肥多少顯得有點淒涼,但眼神堅毅,相比同齡人他個子也算高的……就有了點早熟小少年的模樣了。

鄔東嘯有些緊張。

就他現在這承諾,其實很像是空口就來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表達出他的感謝和一點誠意?

鐘采撐著下巴,笑問:“救命之恩要回報,之後我倆還養著你,你就不回報了?”

鄔東嘯連忙說道:“也是要回報的。”

鐘采挑眉:“那你怎麼回報?”

鄔東嘯頓了頓。

是啊,他怎麼回報?

以前他手頭的那些資源,在他被廢以後就被收走了。

而他被弄到一個簡陋小屋裡後,那裡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他離開時什麼都沒帶。

說白了他現在身無分文,連個空的芥子袋都沒。

夏江更是隻有一套正穿著的衣裳,其他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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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東嘯腦子還是轉得很快,立刻想到了,忙說:“等夏伯好一點了,我就跟他一起去附近的山上。他可以狩獵,我可以采藥!”

說到這裡時,他眼裡透出一抹亮光。

這世上強者還是少數,就算他現在不能動用玄力,體質還在。

也許他還可以去練一些強身健體的武技,即使不能對付高境界的蠻獸,可他的反應能力是有的,力氣也是有的,或許能狩獵一階低段的蠻獸!

鐘采見他這個反應,跟鄔少乾對視了一眼。

鄔少乾點點頭。

鐘采就對鄔東嘯說道:“這一次,我們還是住在前橋鎮。”

鄔東嘯記住了,應道:“是。”

鐘采又說:“既然帶了你們出來,總要安頓。”他豎起兩根手指,“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鄔東嘯洗耳恭聽。

鐘采說道:“第一個選擇,你和夏江住在外院。不過外院的屋子不太多,你倆得住進一間裡。”

鄔東嘯仔細聽著。

對於跟夏江住一起的事,他倒不覺得有什麼,能過安穩日子就行。

鐘采:“第二個選擇,是我和老鄔出資,在我倆住的地方相鄰或者附近買個小院,給你和夏江住。平日裡我會派人給你們送飯,每月也會給你們月例。你們如何生活自己打算,要是遇上了解決不了的麻煩,可以來找向霖。”

鄔東嘯毫不猶豫地說:“我選第二個!”

鐘采很爽快地答應:“那就第二個。”

鄔東嘯保證道:“我記得鐘叔叔給我和夏伯服用了不少丹藥,價值多少都會記賬。月例、住處、飯食的價錢也都會記下來。我會慢慢攢起來還的。”

鐘采沒有拒絕:“那我就等著了。”

鄔東嘯直到這時,才是真正地鬆了口氣。

他明白兩位叔叔的好意,可他如果一直完全依附他們,心裡還是不安的。

可現在就不同了。

鐘叔叔跟他都商量好了,以後隻要照著去做……他真的可以活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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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舟速度很快。

沒兩天,一行人順利抵達了前橋鎮。

飛舟在鎮外降落,再次換成馬車。

鄔東嘯沒來過,此時從車窗往外看,神情很專注。

又沒多久,馬車抵達了鐘采和鄔少乾的小院。

雖然說定了給鄔東嘯重新安排住處,但是還得去找,所以鄔東嘯暫時還是跟夏江一起住在外院。

巧葒、碧岑迅速給鄔東嘯安排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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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果然不大,床榻卻都是寬敞的。

各處都很乾淨,陳設也都齊全。

鄔東嘯坐在床邊,打量著四周。

的確不比他被廢前的住處,卻又比後來那小屋強了太多。

亮堂堂的,不見一點陰霾。

夏江靜靜地站在一旁。

鄔東嘯抬眼,看著夏江蒼老的麵容,低聲說:“夏伯,我們安全了。”

夏江溫和地看著鄔東嘯,神態很安寧,輕聲回應道:“是安全了。小公子,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鄔東嘯難得地笑了笑,是真心的。

這近一個月的經曆,好像一場噩夢。

但現在不是了。

現在,他隻是變成了一個普通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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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和鄔少乾回到內院,非常默契地、懶散地躺在了軟椅上。

鄔少乾好笑道:“你怎麼還讓東嘯還錢?”

鐘采也覺得有點好笑,眉眼彎彎地說:“一個崽子是花不了幾個錢,不過我看他真想道謝,就乾脆隨他的意思了。”

鄔少乾笑意加深。

鐘采想了想,又說:“不過我覺得這崽子還是有些……心理陰影。”

鄔少乾會意:“你是說,鄔少鞍?”

鐘采感歎道:“鄔少鞍那個王八蛋,為了坑這崽子一路送好東西,這崽子受了這麼大的罪,哪怕知道現在沒什麼價值再被人坑了,陰影也消除不了。”

鄔少乾麵色溫柔地看著他。

鐘采說:“我跟他算清楚,他反而放心,以後他要是真有本事還,咱倆也拿著。”

鄔少乾讚同道:“也好。”

兩人對視一眼,都露出笑容。

鄔少乾忽然問道:“東嘯的毒……你有什麼打算?”

鐘采枕著胳膊躺著,隨意地說:“看那崽子運氣吧。”

鄔少乾挑眉。

鐘采的態度很灑脫:“要是剛好能抽到治他的,就算他運氣好,治好了他愛去哪就去哪,總歸有自己的路能走。”

“要是他運氣不好……我就把他養到成年。”鐘采打了個嗬欠,“他年輕力壯有手有腳的,難道還能過不了日子?”

鄔少乾也同樣枕著胳膊躺,又問:“那要是他還沒長大,咱倆就要走了,帶不帶他?”

鐘采納悶地看了鄔少乾一眼:“那得看情況啊。”

鄔少乾不動聲色:“怎麼說?”

鐘采坦然道:“要是咱倆出去遊玩,當然是把崽子留在這,再跟黃傾打個招呼,讓他幫忙看著點唄。要是咱倆遇見什麼危險要逃命,就得把崽子帶上了。不然他的小命就要完蛋。”

“不過逃命也不方便老帶著他們,等咱們走遠了,再找到個安全點的地方把他跟夏江放下。夏江好幾十歲的人了,小心點也能把崽子帶大的。”

鄔少乾微微地笑:“阿采好主意。”

鐘采聽到這,咂摸了下之前那些問題,突然湊過來,悄摸摸地說:“老鄔,你平常也沒這麼追著問的,今兒老是這樣,該不會吃醋了吧?”

鄔少乾一頓:“吃醋?”

鐘采立刻放肆地笑了起來:“你該不會覺得,我要因為這個崽子忽略你吧?怎麼可能!那是隨手撿的,你可是我特意搭訕的,能一樣嗎?”

鄔少乾無奈:“我沒這麼覺得。”

鐘采斜眼看他。

鄔少乾強調:“我真不覺得你會忽略我。”

鐘采敷衍道:“那我就信了吧。”

鄔少乾更無奈了。

他的確不覺得鐘采會為了旁人而忽略他,他隻是……

算了。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問題到了嘴邊,他自然就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