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知道,這裡麵必然是沒有《五行五星經》的,但是,他倆卻從中發現了其他功法。
取出功法翻閱一二後……
很奇怪。
據他們所知,《五行五星經》的上限起碼也該是涅槃,而這本功法卻都頂多隻能達到六級層次。
原本兩人在鏡子裡察覺不到,但近距離看過屍骨後,就能發現,屍骨的氣息很不相同——他所修煉的根本就不是《五行五星經》!
那麼,這位前輩所修煉的,莫非真就隻是芥子袋中的功法?
《五行五星經》在修煉後是艱難了點,但潛力那麼大,也不該輕易放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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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和鄔少乾都是有點納悶的。
桑雲楚的魂念,則已經迅速地掃過整個洞穴。
薑崇光同樣如此。
偶爾兩人的魂念撞上了,也就迅速交換一些發現,再快速地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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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早就知道在哪了,但是再怎麼說自己是從外麵得到消息,也不好連具體的藏點都一清二楚吧?
雖然現在已經是很明顯了……卻也還是遮一遮為好。
鄔少乾同樣放出魂念,開始地毯式搜索、一寸寸地來。
鐘采忍不住看了自家老鄔一眼。
鄔少乾朝他回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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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洞穴不算很大,兩位師父都是隨便就掃完了。
桑雲楚走到屍骨前方。
薑崇光同樣如此,抬手就要打碎……打開那塊土地。
在桑雲楚的示意下,這次薑崇光收斂了點力氣。
畢竟,要是這也不克製,一不小心把那功法毀了怎麼辦?
那影響的可就是鐘采的前途了!
也正是因為這份控製,一切都很順利。
隨著拳力的擴開,地麵上出現了一個小坑,裡麵有一隻芥子袋。
這芥子袋裡麵,空蕩蕩的,有且隻有一本功法而已。
越發顯得他很窮了。
鐘采不知怎麼地,還感覺到一種……這位前輩或許有些不甘,又有些釋然,還有些期盼的情緒?
有點不懂。
桑雲楚將功法取出來,交給鐘采,笑道:“采兒,你瞧瞧,是也不是?”
鐘采深呼吸,有點激動地接了過來。
功法刻在一塊玉板上,要想查看就得意念深入。
但鐘采沒想到的是,居然被攔住了,隻覺得玉板中一片迷霧,根本看不清內容。
鄔少乾稍作思索,提議道:“阿采,運轉前篇功法試試?”
鐘采眼神一亮,立刻照做!
霎時間,屬於《五行五星經》的功法氣息流轉,也在試圖接近玉板。
玉板上劃過一層光華。
接著,鐘采就看清了裡麵的記錄,神情有些微妙起來。
其他幾人都瞧著鐘采呢。
鄔少乾關心道:“阿采,怎麼了?”
鐘采坦白道:“這裡麵隻有後篇內容。”他補充,“就是接著我正修煉的前篇來的。”
鄔少乾:“……”
桑雲楚和薑崇光也是了然。
所以就很清楚了。
為什麼那屍骨生前沒有選擇修煉手裡更高等級的功法?
因為他根本打不開這個功法。
所以即使他非常想知道裡麵究竟記錄了什麼,是否會對他的修煉有幫助,都是一無所獲。
所以在他快死了的時候,他也還是會很不甘心。
他很想知道玉板裡麵的內容,又因為自己研究多年無所得而感到不甘,同時,他很期盼以後有人發現他的屍骨,最終拿走玉板,分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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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對這功法沒敢細看。
畢竟這是他原本就已經在修煉的功法,對於更高深的部分是不能研究的,否則很容易叫他神智混亂。
但是,潛力級彆還是可以看的。
鐘采的臉上,帶著喜悅的笑容:“直指通天境!真的是直指通天境!”
鄔少乾也立即笑道:“恭喜阿采。”
桑雲楚、薑崇光見一切這麼順利,同樣頗為欣慰。
鐘采高興極了,連忙將功法收起來,向兩位師父感激地道謝。
桑雲楚笑道:“你我師徒,還客氣什麼?”
薑崇光則是隨意擺手:“謝你那道侶去。”
鐘采頓時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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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到手,這裡也沒什麼好停留的。
鐘采想了想,看向鄔少乾。
鄔少
乾微微點頭。
於是,鐘采取出了一塊陣盤,布置在這洞穴之內。
修者倒是沒必要非得入土為安,這位曾經的前輩已經在山洞裡待了這麼久,想必早就習慣了。
這塊陣盤是六級封鎖陣盤。
將它布置在這裡,算是他和老鄔的一點心意。
儘量給這位前輩一個清靜的環境吧,儘量阻攔住其他外來的乾擾。
桑雲楚見到,眼中含笑。
薑崇光稍微揮手。
洞穴之外就飛來幾塊巨石,將這裡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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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徒眾人離開了這山洞。
桑雲楚稍作思索,取出一顆丹藥拋起。
這丹藥轉瞬化作了粉塵,彌漫在四麵八方。
刹那間,草木瘋長,朝著這山洞蔓延而來。
幾個呼吸時間過後,濃鬱的綠意就將這山洞包裹,將洞口遮掩起來。
一眼瞧來,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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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薑崇光再次取出飛舟。
一行人登上其中,由飛舟帶著,一路朝著山脈之外飛去。
鐘采早就將功法收起來了,這時則是問道:“師父,咱們現在就回去了嗎?”
桑雲楚笑道:“既然過來了,為師帶你們去九曲城走一遭。”
鐘采側頭笑問:“去長長見識?”
桑雲楚笑道:“對。”
薑崇光和鄔少乾都沒有異議。
反正這一趟路程,就是由這師徒倆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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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離開山脈,薑崇光眉頭一皺,將飛舟停下。
鐘采和鄔少乾一起看向薑崇光。
桑雲楚探出魂念,然後笑道:“是一位故人。”
薑崇光的眉頭這才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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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走出船艙,站在甲板上。
果然,飛舟行進路線前方的不遠處,正虛空站立著一個紫衣的青年。
那青年的相貌中上,眉眼間帶著幾分傲氣,彆有一番氣度。
不過,他在看到桑雲楚的時候,神情就緩和了一些,還帶上了一抹笑意:“雲楚兄,既然來了九曲城,怎麼不到我那裡坐一坐?”
桑雲楚笑道:“這不正要過去?原本還擔心你剛好不在,我們幾人就沒地方住了。”
紫衣青年似乎心情不錯,嗓音都溫和了些,說道:“算你還是個朋友。”
桑雲楚還是笑著,對他介一一紹道:“這次我並非獨自過來,這幾位是我弟子、弟子道侶與薑師兄。”又對身邊幾人說道,“這是我的故友,元一飛丹師。采兒,少乾,你們隻管叫他元叔叔即可。”
鐘采和鄔少乾就都老實地叫了人。
元一飛詫異道:“雲楚兄居然肯收弟子了?”
桑雲楚說道:“自然是采兒值得。”
元一飛就來了興趣,還要再問。
桑雲楚將他打斷道:“一飛
兄,你莫非就在這裡待客?”
元一飛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告罪兩聲,卻又乾脆地也登上飛舟,說道:“那就勞煩帶我一程,咱們一起進去。”
此刻,薑崇光卻沒有立刻駕馭飛舟。
他的目光,落在側麵的某處。
薑崇光朗聲說道:“那邊的朋友,還不出來嗎?”
桑雲楚、元一飛都朝那個方向看去。
果然,那裡走出來一個灰衣青年。
元一飛嘴角抽搐:“你也趕緊過來吧。”
灰衣青年一抬腳,果然就走了過來,同樣站在甲板上。
元一飛立刻說道:“這位是我的道侶元炳,也是如今九曲城的城主。我們兩人今天察覺到附近有異常的強大氣息出現,為城中安穩,出來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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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本來是要一起出來的,但是元一飛通過殘存的氣息,很快分辨出來人裡正有一位是他的朋友桑雲楚,所以就沒必要那麼麻煩了。
在告知自家道侶一聲後,元一飛自己去迎接幾人,讓道侶留在城中。
元炳似乎是默認了,但後來應該還是不放心,所以也跟了出來。
本來他是藏著的,結果卻被薑崇光直接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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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解開,幾人的氣氛緩和。
薑崇光就繼續駕馭飛舟了,載著一群人徑直進入九曲城內。
期間,桑雲楚和元一飛在敘舊。
薑崇光跟九曲城城主倒是沒什麼話說,也就安靜站著,各自安好。
鐘采與鄔少乾這兩個小輩,則乾脆地待在了牆角,悄摸摸地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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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一飛跟桑雲楚一樣,都是七級丹師。
他倆之所以成為朋友,是因為曾經的丹師交流中,兩人對於丹術的感悟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一番溝通之下,對方的見解也能讓自己的丹術有所提升。
於是兩人就多次交流,時常互相切搓。
略算一算,相交也已經有好幾十年了。
他們的丹術層次,也都從六級提升到了七級——其中多少都是有一些對方的助力在的。
不過隨著他們都成為七級丹師以後,兩人切磋之間,每次就都是桑雲楚勝出了。
元一飛雖然總是敗在桑雲楚手下,卻也越挫越勇,自身的丹術提升也從來沒有停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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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炳成為九曲城城主僅僅二十多年。
他擔任的又一年後,元一飛與他結為道侶。
那時候,桑雲楚特意過來道賀,也送上了足夠豐厚的禮物。
元一飛原本並不是九曲城的人,之所以現在一直留在這裡,正是要陪著他道侶的緣故。
元炳也因為元一飛的緣故,很是扶持九曲城中的丹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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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雲楚在從鐘采口中聽到“九曲城”這個城名後,迅速想起了元一飛。
他原本的打算,也的確是
想讓元一飛見一見鐘采。
畢竟,這麼多年下來,元一飛已經收下了三個弟子,每一位都很是優秀,而他卻是一個都沒收。
所以兩人偶爾小聚時,元一飛總是拿這件事打趣他,桑雲楚倒是不怎麼在意,但聽得多了,也難免會有點憋氣。
現在終於是有了弟子,桑雲楚也終於可以在元一飛的麵前顯擺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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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一飛每次的打趣都是故意的。
而現在,他卻有點後悔自己曾經的“故意”了。
彆看桑雲楚麵上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與他閒聊,但實際上,魂念卻是接連不斷地向他掃來。
【一飛兄,我如今收下的弟子雖然資質尋常,丹術天賦卻更勝於我。】
【采兒剛進入學院不久,已然成為了丹榜榜首,將一眾丹師儘數壓製!】
【采兒還是野路子的時候,隻是稍微勝過原本的榜首,但沒過上幾個月,就已經是斷層第一了!】
【現在他入門才一年左右,就已煉製出七種三級丹藥,乃是越級煉丹!】
【若僅僅是尋常的越級,我倒也不至於特意提起,但他每一次出丹都有極品,已經成為了七星辰的三級大丹師,每一爐出丹也都達到數顆極品之多!】
【采兒他……】
桑雲楚滔滔不絕地炫耀徒弟,與平常那雲淡風輕的模樣判若兩人。
元一飛越是聽著,神情越是木然。
要是早知道隻要桑雲楚收下了弟子,就會一次性地炫耀回來,他一定不會那麼調侃他的。
現在桑雲楚的每一句話,曾經他都調侃了類似的……
不過,聽著聽著,元一飛就逐漸麻木起來。
他從因為桑雲楚的話太密而聽不進去,到現在聽進去了,心情很複雜。
如果一切真如桑雲楚所說的那樣,那麼桑雲楚的弟子鐘采,天賦確實非同尋常。
而他名下的那三位弟子固然很優秀,似乎也真的要遜色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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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師父與九曲城城主道侶之間簡單互動,都很隨意,也顯得頗有風度。
鐘采和鄔少乾站在牆角,偶爾互相對視。
鐘采悄悄做出口型——老鄔,我怎麼覺得有點怪怪的。
鄔少乾魂念傳遞。
【我也覺得。】
鐘采納悶——為什麼啊?
鄔少乾眨眨眼。
【我感覺,他們可能談起了你。】
鐘采愣了愣。
鄔少乾露出笑意。
【桑師父難得收下了滿意的弟子,又很喜歡阿采,如今遇見故友,自然要多提一提。】
鐘采:“……”
所以,老鄔的意思是,他師父也會跟普通的長輩一樣,對著朋友吹噓喜愛的小輩嗎?
好像……好像是挺正常的。
但是這事兒放在師父身上,又有點過於接地氣了。
鄔少乾看出鐘采的想法,抬起手來,揉了揉他的頭發。
鐘采就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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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曲城很近,沒多久就到了。
因為有城主隨行,飛舟也直入城內,沒有遇見絲毫的阻礙。
鐘采從窗口往下看,正瞧見了整座九曲城的模樣。
入目就是非常高的城牆,直直衝入雲端。
不愧是二級城,比起他們以往所見到的任何城池都更加巍峨。
城中的人也非常多,天地之氣更是相當濃鬱。
飛舟一路通暢,又行進了好一會兒後,抵達了城池的中心地帶。
在那裡,正有一座城主府。
非常華麗的,又給人一種威嚴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