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皇室的謀劃(1 / 2)

黛玉的臥房內,水溶站在原地,如同撣灰塵一樣輕輕抖了抖身上的禮服,隨後水珠比灰塵還乖巧地滑落下來,十秒鐘時間門不到,他就渾身乾燥,文質彬彬,除了他皮鞋下麵還有著一汪淺淺的水大概記錄著剛才發生了什麼之外,一切都很和平。

他把自己收拾妥當之後,才將目光投向了床上的黛玉。

然後,瞬間門失去了呼吸。

那不是黛玉,或者至少不是個人——

那是一株不知應該如何形容的植物,似蘭非蘭,以黛玉的床為中心,肆意往四處伸展著它的枝葉花蕊,若是單就如此,倒還不至於讓本身也不是啥普通人的四王之一如何詫異懵逼,主要是……那龐大枝葉之上,肉眼可見那蠕動著給植物提供能量的奇異紅色血管,那血管也不是啥正經血管,在很多轉折關節處都生長了奇奇怪怪大大小小的瘤狀物,瘤狀物更不是啥正經瘤狀物了,上麵光芒流轉,隱隱約約像是一隻隻紅色的眼珠。

黛玉?

沒有黛玉,床上除了這株詭異到讓人頭皮發麻的植物,什麼也沒有,但被褥是亂的。

就在水溶呆滯的時候,盤踞在床上的植物仿佛感覺到了他,隨即有一片普普通通的葉片卷了過來,帶著葉片之上那看上去仿佛沒有什麼惡意,卻詭異駭人,光看一眼就讓人頭皮發麻的血色肉瘤。

水溶幾乎是立刻就有了決定——在葉片接觸到他之前,他先行一步化回了一灘水,雖則如此,這灘水卻沒有立刻變成那個清澈見底的模樣,也就給了葉片觸碰到水的機會,然後葉片中那些紅色的血絲擴散到水裡,刺入了水中尚未來得及消失的實體。

然後,在水溶的視角裡,就是他的器官被刺激了。

他能夠非常清晰地感受到有粗壯的血絲絲毫不客氣地刺入自己的每一個器官,然後就仿佛一枚種子種到了土裡,什麼根係什麼枝芽都在一瞬間門爆發開來,無論是根係還是枝芽都開始瘋狂從他身上汲取養分。

他成了一個被人予取予求的培養皿,無論在上麵種個什麼菌種,反正最終都是他吃虧。

這樣的認知讓水溶慌張不已,但他現在腦瓜子嗡嗡的,中樞神經無論發出什麼指令都不能被身體的其他部位接收到,正在隻能閉目等死的絕望情境時,他聽到了一聲輕笑。

清靈,飄逸,仿佛春日裡第一股破開了寒冰的清泉,有著比在人昏昏欲睡時在太陽穴上塗清涼油還要刺激的效用,水溶終於有那麼一瞬間門腦子清醒且恢複了自主權,於是做了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自爆。

刹那間門,一灘淺淺的水仿佛被投了顆炸.彈一般爆炸開來,所有還沒有來得及變得清澈的器官血管和那灘水一塊炸開,血紅色的液滴流了滿地,這樣的威力讓那一株似蘭非蘭的植物都沒有辦法正麵硬接,隻能微微側開了它的葉片和花枝,就趁現在,最核心的那幾滴水借著自爆的效果衝到了門口,從門縫裡灰溜溜地飛快縮了出去。

於是,房間門之內,所有葉片慢吞吞挪動著去吸收每一滴炸開的血水,沒一會兒,整個房間門就恢複了最原始的那個狀態,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但,北靜王府那邊,就沒有這麼歲月靜好了。

水溶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伸手從床頭櫃上撈了大容量的水杯,對著水杯毫無風度地一頓狂噸之後,那要滿溢出潛意識的恐懼才緩緩被壓了下去。

……雖然他把水杯放回去的手仍然戰戰兢兢。

但把手收回來的時候已經穩了很多——穩穩地擱在自己心口,揉了好半天才將那爆表的心跳壓了回去,到了這個時候,黑暗中才響起了一個老者的聲音:“如何?”

“不愧是天生的A級。”水溶的聲音還帶著那種劫後餘生的恐怖,“我的一縷意識差一點就被留在那裡了。”他低低敘述了一遍自己混進去之後發生的一切。

但老者好像不太能共情他的恐懼,聽起來甚至還有點嫌棄年輕人實力不夠:“東西呢?”

“沒有找到。”水溶回答。

——我哪裡有機會找啊!我看到那株植物我差點直接嚇死!能有分魂回來彙報情況都是我當機立斷的結果了!

然後,就是讓人頭皮發麻的沉默和黑暗。

許久,老者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你覺得,東西是在她身上,還是在賈家那邊?”聲音頓了頓,帶上了一點咬牙切齒的味道,“林黛玉再天生A級也還隻是個小女孩,以林如海的性格來推算,倒也不是沒可能交給那位賈雨村,再由賈雨村帶給賈政……”

水溶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事實上他少年未及弱冠,被迫繼承王位,實打實還沒掌握多久神秘學,更沒有完全走進權力中樞,他連林如海都沒見過,更遑論什麼以林如海的性格來推算啥啥啥的。

但,有另外一個溫和穩重的男聲接了這個嘴:“賈元春已經去賈家查了。”

“結果呢?”

“她說感受不到賈家有什麼神秘學寶物波動的痕跡,該不會是弄錯了吧。”溫和穩重的男聲回答,“她給我發消息,說……要不,試探賈家一二?”

“怎麼個試探法?”

“她沒明說,估計也不好明說。”溫和穩重的男聲開口,“但如果按照我的想法……他們家不是對那位含玉而生的小少爺愛如珍寶嗎。”

“愛如珍寶又如何?”

“讓他病。”男聲道,“藥石無救,隻能依靠神秘學寶物祛除邪祟的病,如果賈家有寶貝,不可能不拿出來救人。”

蒼老的聲音冷冷哼了一聲:“她親弟弟,她倒舍得。”

“左右不會傷了她親弟弟性命,有什麼舍不得。”年輕男聲笑道,“她求我,說是看在她將義忠大皇兄的私生女及當年大皇兄交給私生女一並帶走的神秘學寶物下落告知我們,現在還在無比辛苦地懷孩子的份上,希望我們能保下她弟弟性命,也不要傷她賈家的榮華富貴。”

蒼老的聲音冷笑:“她也敢提。”

年輕男聲也跟著低低笑了兩聲,卻沒回答什麼,直將沉默貫徹到底。

北靜王都不知道那叨逼叨叨逼叨半天的父子倆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不一會兒,帝都星東邊便漸漸顯現出了魚肚白,黛玉那邊也從熟睡中緩緩醒了過來。

黛玉對晚上發生的那一場戰爭仿佛一無所知,她醒的很早,舒舒服服起床吃過早餐,再與妙玉彙合,上了學院派來接她倆的公務車,一路呼嘯往學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