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
仙女是不能掀桌的,非但不能掀桌，還得好聲好氣把人請進來，左看右看這人是自己來的還是組織批準來的,還不能把家務機器人端上來的茶潑人家臉上，最多就是問一句：“賀先生為什麼會以為東西會在我這兒？”
“因為一共就兩個人拿過造化玉碟。”賀歸虛開口，“家師去世了,造化玉碟失蹤了,我也隻能來問一問林小姐了。”
黛玉卻並沒有因此臉色好看多少,她隻冷然道：“賀先生應該也知道,蘇前輩請我過去問的就是造化玉碟的事，我要是不把造化玉碟交出去，我是不可能被允許回學院的。”
“我知道。”賀歸虛卻仍然是一副很淡定的樣子,“我想，經曆了之前的會議,彆人可能還蒙在鼓裡，但林小姐必然已經清楚,那成神之路是從哪裡來的，更清楚家師是怎麼死的。”
黛玉不置可否。
賀歸虛卻並不在意,隻繼續道：“我來,沒有彆的意思，以我的實力,也不可能如家師般逼迫林小姐把東西交出來。隻有一件事,我想我需要提醒一下林小姐。”
黛玉仍然沒有說話,由著賀歸虛發揮：“家師去世後，造化玉碟破空而去，我非常希望它就此遠離人類，不會給本就風雨飄搖的人族帶來什麼麻煩,但即便真如此，它破空而去時散逸的氣息一旦被銀河係中那些強大的種族所知，仍然會是非常恐怖的危險。在這件事上……”
賀歸虛長長歎了一口氣，看向黛玉的表情多了幾分鄭重：“從人類的立場考慮，我非常希望林小姐能出國一趟——如果可以的話，林小姐帶著和您差不多一個時期邁入神秘學的薛小姐一起去則更好。”
“去哪裡？”黛玉開口。
“去哪裡都好。”賀歸虛道，“隻要出人類那巨大的陣法籠罩的範圍就好，呆到……最好呆到你們中有人達到了家師在神秘學上的造詣之後再回來，或者等到人類範圍內出現了家師那種程度的強者也可以回來。”
“為什麼？”
“兩個原因。”賀歸虛開口，“一，保存火種，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造化玉碟氣息泄露，沒準就會引來銀河係中那些強大的種族，人類整理力量迎戰固然重要，讓天賦強大短時間之內又暫時沒辦法大幅度提高實力的年輕人出去避避風頭，避免人類從此就一蹶不振也很重要。林小姐和薛小姐都是邁入神秘學不久，實力有限但潛力無限的存在，是再標準不過的需要出去避風頭的存在。當然，我不隻會來遊說林小姐，其他有希望成為巔峰的強者那裡我也會去一趟，至少通個氣。
二，我還是懷疑造化玉碟就在林小姐身上——以您不知道的方式，如果真的會有銀河係的大族過來尋找造化玉碟的存在，林小姐帶著造化玉碟出了人類領地，那再大的禍事也與人類無關了。”
黛玉自嘲道：“我成了麻煩了。”
“所有有希望成為頂梁柱的人類都曾經是麻煩。”賀歸虛笑了笑，“包括家師曾經衝擊當年的5S的時候，整個人類領地都是戒嚴狀態，不麻煩麼？可麻煩過了一次，就得了好幾百年發展的機會，這樣的麻煩就是值得的。”
黛玉低低笑了笑，很快就收起了自己那頹喪的念頭，反而道：“薛姐姐那邊，是由我去說還是賀先生去說？”
“林小姐覺得呢？”賀歸虛反問。
“如果賀先生忙於遊說其他A+，薛姐姐那邊我來說也可以。”黛玉道，“隻是我不保證一定能說動薛姐姐就是了。”
賀歸虛笑了笑，坦然道：“除了因為造化玉碟的緣故，我一定要說服林小姐之外，其他人倒是無可無不可的。林小姐如實轉告薛小姐第一個理由就可以了。願不願意出去……薛小姐自己決定就可以。”
黛玉這才點頭應下，轉而又問：“但即便如此，賀先生不會就想讓我們自己打申請說要出國吧？”
“當然不。”賀歸虛悄悄鬆了一口氣，笑道，“家師雖身死，但受家師遺澤，我的神秘學造詣雖不比家師，但對上大多數各國玄學學院的巔峰高手還是不懼的，我以總部的名義向二位發一個保密任務，二位便能順理成章消失了。二位也不用大搖大擺過預留的那幾個陣法入口……”
他掏出了四張符籙來，繼續道：“這是家師留下的能不驚動任何人就通過陣法的符籙，我說不準各種公開的入口處到底有多少外族的探子，二位都要宇宙流浪了，行蹤最好還是隱蔽些，免得被人按圖索驥了，回頭連落葉歸根的機會都沒有。”
黛玉當然明白其中厲害，鄭重其事地將符籙收了起來：“好，我知道了。謝謝賀先生。”
至此，賀歸虛的目的均已達到，他非常利索地起身告辭。
黛玉沒有虛留，親自將人送到了瀟湘館門口，見這人也沒有用什麼飛車飛船的交通工具，而是沒走兩步就變成了一道非常不起眼的光絲，逆著陽光三閃兩閃，便失去了追蹤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