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冷香群芳髓(1 / 2)

正在黛玉無比緊張的時刻,虛空裡響起一聲輕笑:“士彆三日,黛玉進步不小啊。”

黛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她飛快收起了長劍,驚喜道:“楊先生怎麼在這裡?!”

“又有一個寶物出世。”楊戩道,“和你有關,我大略猜到了你應該是被誰哄著出了人類的領地,擔心後續還有針對你的謀劃,所以來看上一眼。卻不曾想你都已經進境到了如此地步,實在讓人讚歎。”

這樣直接明白的誇讚,讓黛玉微微有一點點害羞:“其實都是楊先生那本道德經的功勞……”

楊戩一笑,不以為然——又不是什麼人拿了那本《道德經》都能修為一日千裡,黛玉的天資毋庸置疑。

但小姑娘害羞,他也就不糾結什麼提升不提升的了,正想問黛玉是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方來的,缺先聽到了一個陌生的女聲:“黛玉,這位是……”

“是一位和我很有緣分的長輩。”黛玉心知是寶釵看完了“金簪雪裡埋”的那個姑娘的一生現在清醒了過來,忙介紹道。

“是朋友。”楊戩卻沒有認這個長輩的名分,隻笑道,“虛比你長些歲數罷了,真論起玉虛碧遊的輩分來還指不定誰高誰低呢。”——眾所周知,清源妙道一郎真君擱玉虛一脈屬於祖師往下的第三代弟子,這個輩分其實不低,但有一個限定條件:不和碧遊宮論的話不低。

和碧遊宮論……沒有人能說清楚碧遊宮那位什麼時候能停止收徒,這也就意味著楊戩隨手有可能冒出一一三四五六位小師叔來,黛玉學的碧遊法,以楊戩的眼力暫時看不出是不是祖師真傳,不是,那還能平輩論交,倘若是,他還真得叫黛玉一聲小師叔。

這種倒黴的輩分……算了,楊戩都習慣了,隻再看向寶釵,問黛玉,“這位是?”

“這是薛寶釵姐姐。”黛玉便又介紹,“我在軍部的好朋友。”

然後黛玉又想起了一個事情:“楊先生,您說過您和我不是一係,不好論長幼輩分,但您應該也看出來了,寶姐姐是玉虛一脈,那您和她是個什麼輩分呢?”

這話出來,楊戩未如何,但寶釵驚異了:“楊先生也是……”

楊戩沒說話,隻是身上微微一蕩,他主修的□□玄功,但當年打基礎時也學過在闡教幾乎等於入門啟蒙教材的《玉虛法》,但比之於寶釵那才入門沒多久的些微本事,他的氣息一放開來便是浩瀚非常。

“玉虛一脈。”給寶釵確認過身份,楊先生這才非常優雅地一拱手,“楊戩幸會。”

寶釵哪裡見過這樣強大的神秘學強者,一時間甚至有些誠惶誠恐,也恭恭敬敬還了一個道揖:“豈敢豈敢。”

“玉虛門人或多或少都修《玉虛法》,各派係祖師都對此有一些改變和發揚。我觀你的氣息……約摸是慈航師叔一係。既如此,我倒可以托大叫你一聲師妹。”楊戩微笑道,“師兄雖然不算太長輩吧,見到了小師妹也是要給上一份見麵禮的。”

同輩之間的贈禮完全不必過分貴重,楊戩托出來的東西仍是一本《道德經》,和黛玉的區彆嘛……黛玉手裡那一本是碧遊宮祖師所抄,他送給寶釵的這一本則是玉虛祖師親筆。這種東西好不好使全看收禮之人的悟性,如黛玉這種悟性絕佳之輩,看上一眼祖師蘊含在經書裡的筆鋒行文,便能有無數在“道”方麵的感悟,但要是毫無天賦,那也就是一本書法作品而已,毫無特彆。

其實從這個角度來說,楊戩也是在稱量這位小師妹大概是個什麼悟性——倘若下一次見到她時她沒有明顯一些的法力進步,基本就不值得他多看一眼了。

寶釵自然不知道簡簡單單一本書裡麵還有這些貓膩,在她眼中,既然這位先生都叫上一聲師妹了,收一本經書而已,即便是鐘青元那般的能直接把花瓣內的所有功法都激發出來的經書,她也沒有受不起的道理,便笑吟吟地接過《道德經》,還嫋嫋婷婷地道謝,便要將書打開想看看。

但楊戩抬手阻止了寶釵的動作:“此地雖然廢棄,但年深日久,實在不知道都養出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來,在這裡悟道絕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師妹還是收著以後再看吧。”

寶釵雖然不覺得看經和悟道有什麼必然聯係,但楊戩既然如此說了,她也不好堅持,就把書收了起來。

該見的人都見過,該送的禮也送完,到這會兒,三人才開始將注意力放在這個神秘的空間上。

——主要是在那一櫃子一櫃子的簿冊上。

什麼“清明涕送江邊望”,什麼“繈褓之間父母違”,什麼“可憐金玉質,終陷淖泥中”,什麼“金閨花柳質,一載赴黃粱”……都不是啥好詞兒啊!

如果說玉帶林中掛指的是黛玉,金簪雪裡埋指的是寶釵,或者準確一點說是她們在幻境中看到的那個生在吃人的世道的女孩,那麼彆的呢?又指的是什麼?

這種事情吧,就是想象力越豐富,想起來的事情越恐怖。

——於黛玉和寶釵的恐怖。

楊戩活了那麼多年他什麼沒見過啊,隨便瞄了幾眼就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了:“司命簿?”

黛玉和寶釵心裡一跳,不自覺喃喃出聲:“司命簿?!”那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