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雙更合一(2 / 2)

和頂流隱婚之後 芒厘 12325 字 3個月前

或許,是他彼時也正當年少,那股傲氣被激發,他也不願意再去低頭。少年意氣,儘顯無疑。有些時候是好事,有些時候又是幼稚至極的壞事。

他也有屬於他的驕傲啊,他年少成名,傲氣並不遜於她。而也是這該死的傲骨,讓他到最後不願再去解釋,甚至破罐子破摔地想,那就這樣吧。

經年之後,他自己種下的果自己吃,才嘗到了何為後悔的滋味,又一步步地去設下天羅地網,一步步地逼近她的身邊,巴巴地去尋求和她合作的機會,為今天能有這個解釋的機會做了不知多少努力和鋪墊。

說到底,當初他們都太年輕了,他們都不懂怎麼去愛一個人。年少時遇到最愛的人,最痛苦的事情莫非是無法徹底地表達自己的愛意,順利與她相愛下去。三年過去,他們在各自的世界裡成長、成熟,回過頭來,隻覺得當初的自己幼稚到了無法直視的地步,可是因此造成的錯誤和遺憾,並不是想彌補就能彌補的。

聞寒時一時無言,她亦然,隻是沉默。

偌大的屋中,兩人一起沉默著,使得整個屋子靜謐得過分。

不知過了多久,隻聽得他悶悶的一聲,“那我再跟你,多道一個歉,行麼?”

溫兮辭很想笑著罵他臉皮是什麼做的,怎麼可以這麼厚,可是這時候她的嗓子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什麼都說不出來,心裡也難受得過分,難受到無法呼吸。她很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可是又覺得哭不出來,隻是純粹地壓抑著。

溫兮辭撇開了臉,不想看他。

可他卻很執著,像是不爭取到一個結果今晚誓不罷休一般,仍然執著地困住她:“是我的錯。”

溫兮辭快繃不住了,她覺得她的底線在被他瘋狂試探。

她其實也有很多委屈的,很多他並不知道的委屈。他隻知道她不聽解釋不辭而彆,可是她真實的苦衷又有誰知道呢?

他是錯了,可他的錯遠不止這些。

溫兮辭很想很有氣勢地說話,可是她太不爭氣的,說出口的聲音很低,很哽咽,聽得出她在努力維持平靜,“聞寒時,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混蛋……”

聞寒時心疼到了極致,這麼多年,極少有這樣的體驗。上一次這樣心疼,好像還是在知道她從舞台上掉落摔傷的時候。

一年前的某台跨年晚會彩排,威亞出了問題,溫兮辭直接從舞台上掉落摔下來,當時全場皆驚,趕緊叫了救護車送她去醫院,與此同時登頂熱搜,許久沒上熱搜的溫兮辭再次霸住了熱搜第一。

聞寒時當時在另一個電視台,聽說以後,用烏蒙的形容就是,他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慘白得驚人,手腳都慌亂了,隻知道讓他趕緊訂機票。聞寒時當時腦袋一片空白,空白了許久才恢複知覺,恢複以後他已經上了飛機,飛往她所在的那座城市。

烏蒙知道他著急,趕緊聯係溫兮辭那邊的人,想問問情況怎麼樣,但是溫兮辭那邊亂成一片,根本沒人能回他消息,他這邊誰都聯係不到。

烏蒙聯係不到人,找不到消息,在飛機上的兩個多小時聞寒時整顆心都是慌的。從舞台上、從威亞上掉下來,還叫了救護車,封鎖消息直接送去醫院,那說明肯定傷的不輕。聞寒時說不出心裡是個什麼感覺,但好像是,空了一大片。

而那次溫兮辭也真摔得不輕,肋骨都斷了,好在秦慢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把事情處理得極好,外界該知道的就知道,不該知道的她一點消息都沒傳出去,讓她安心養傷,一養就是三個多月。那次過年晚會,溫兮辭沒能參加成,白白排練了許久,還落了個傷,她鬱悶了好久。好在秦慢在,有秦慢陪她照顧她,她兩耳不聞窗外事,同時也不知道聞寒時來了。

聞寒時來了以後,烏蒙終於聯係到秦慢,秦慢給他們報了個平安,但沒允許他們探病,於是聞寒時隻在外麵,靜靜地坐了會。知道她沒事,他一瞬間就平靜下來了,也冷靜下來了。

烏蒙就那樣陪著他,烏蒙說,那時候感覺他很孤獨,好像全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了一般。

那一次,聞寒時想通了很多很多。

她的受傷,對他來說真的是件大事。那種害怕失去害怕到極致的感覺,還有失而複得的喜悅,都衝擊得他有些回不過神。

他試圖把她摟進懷裡,哪怕隻是暫緩她的哭也好,可她卻很抗拒,從他懷裡掙脫,“你總以為你什麼都知道,你總以為你什麼都解釋清楚了,可是實際上卻是什麼都沒有。你什麼都不知道的,你的解釋也很片麵。”

聞寒時聽得怔然,“什麼?”

溫兮辭找手機,可是淚水遮住眼睛,她找了好久才在餐廳找到,然後找出當年安爾給她發的短信,遞給聞寒時看。

“我脾氣是不好,但也沒有那麼不好,沒來由的無理取鬨。聞寒時,你自己看看吧,在你走之前,安爾給我發了這些,而你又真如她所言走了,你說,我該不該相信?該不該生氣?”溫兮辭抿緊了唇,壓抑、忍耐著憤怒,“你們倆之間的淵源可真深,我又哪裡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呢?我累了,我也懶得去分辨真真假假,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這幾年她都沒換過手機,和安爾的聯係短信安安然然地躺在她的信箱中。

她短信很多,這條信息早就被衝下去了,她也很少去翻出來看,可能是害怕,可能是抗拒,可能是躲避。

可是真要找出來,又是那樣容易,輕車熟路的,像是做過了無數遍似的。

聞寒時根本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情,他幾乎是震驚地看完了所有的短信。

溫兮辭抱著手等他看完,隻覺得荒唐至極。就這樣一個人,竟然在她的生命中膈應了五年之久。從他們在一起,她第一次認識安爾開始,安爾就再也沒有從她的生活中離開。

這可不是荒唐麼。

“她胡說,那天根本不是為了她,隻是為了那份文件。那是聞氏和安氏的合同,不然根本不會出現在她的手上。”他聲音急促地說完,“我跟她之間什麼事都沒有,從來沒有。”

“我那天想跟你說安爾的事情,可是你什麼也沒聽就走了,聞寒時,我怎麼能不信?怎麼能不信呢?”她有些窒息的絕望,她當年才多大呀,明辨是非的能力有限,辨認綠茶婊的能力也有限,走到這一步已經是極限,接下去的挑戰於她而言真的太難了。

分清圈套,從中跳出,說得容易,做得哪有這麼容易?

更何況這還是安爾精心設計的圈套,每一步都設計好了,連他們會做什麼、會怎麼做也想好了,他們很難不中計。

溫兮辭說完,難受至極,就是這樣多的陰差陽錯,才造成他們分開。可是追根究底,分手的原因何止是安爾?他們自己不也錯得離譜麼。

但凡他們清醒一點,對彼此更加信任與包容一點,安爾的計策都不會這樣成功。

聞寒時試圖去握住她的手,可除此之外,他好似失去了言語。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很緊急,之後三年我一直在和繼弟抗爭,這個過程很難很難,稍稍走錯一步,於大計而言都是致命的。”他說,眼神複雜極了,“可是這些都不是我們的錯。不是我,也不是你。”

他想複合。

意思明顯到就差直接說了。

即使曾經做了很多步,可是現在走回正道,都還來得及。

溫兮辭卻回避了這個話題,“三年了,物是人非。聞寒時,我隻想好好履行完跟你的這個合約,然後我們就還是各走各路吧。像這三年一樣,挺好的。其實我本來就不想跟你有太多牽扯,要不是奶奶,我不會同意這個合約的。”

她在告訴他,適可而止吧,彆得寸進尺了。

也清楚明了地擺明了態度。

聞寒時何嘗不懂其意。

他沉吟半晌,最終,伸出手抱住她,拍著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極力地忍耐什麼,“好。但是能不能答應我,至少是朋友?”

她對他的冷淡和敵意,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樣造成的直接後果就是疏離。

疏離來疏離去的,還能做什麼。

聞寒時是個極聰明的人,即使目前沒辦法一步登天,他也會給自己留下餘地。隻要路沒被堵死,那就一切皆有可能。

溫兮辭答應了。

她累極了,回屋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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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黛和貝貝很早就過來幫忙收拾行李,準備進組。

看到聞寒時,她們對視一眼,在雙方的眼中皆看到了震驚,而後又默默地憋下了震驚,淡定地問好。

聞寒時朝她們頷首,沒有作過多的解釋。

他行李很簡單,一個行李箱再帶上就行,什麼都不用準備,分外悠閒。

溫兮辭睡到很晚才起來,她們收拾得差不多了,她正好準備上車。

臨出門,她看向聞寒時:“你走不走?”

烏蒙是要來接他的,聞寒時不是很著急,不過有她開口問,他自是沒有拒絕的,帶著行李箱一起跟上了。

節目組的人等候已久,好不容易等著錄製的老師們一個個出現,他們熱火朝天地忙著迎接。

他們認得溫兮辭的車,看到她的車後,笑道:“太好了,隻剩一個聞老師了!”

話音剛落,車門打開,聞寒時從車上邁了下來。

節目組:“???”

什麼東西???

聞老師為什麼會從溫老師的車上下來啊???

所有人一頭霧水,連鐘長儼都被驚動了,他摘下墨鏡盯著車門。

隨後,溫兮辭從另一邊下了車。

節目組:“???”

鐘長儼意味深長地摸了摸並不存在的胡須。他總覺得,今年是他的暴富之年,而跟前這兩位呐,就是他暴富路上的貴人。

嘖,他這才放了一周假,又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這兩人之間……不對勁呐。

鐘長儼笑得意味深長,趕緊讓人去搭把手拿行李:“都愣著做什麼?快去幫忙!”

他的高興,顯而易見,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