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近憂(1 / 2)

臉上陰晴不定的燕熊叁轉過頭對黃管家說道:“你一會去把二小姐院子夾道上的花,連根拔起,銷毀了便是,種些旁的。”

燕雄叁眼睛有些飄忽的望著遠方,沉默了一會說道:“我看芙蓉和玫瑰、牡丹這些就極好,她母親生前也是喜歡種些奇花異草”。

一旁一直隱晦望著燕穎的黃管家忙福禮道:“是,侯爺。”

燕雄叁擺擺手:“你再仔細看看她那院子裡還缺啥少啥的,一並辦辦齊。

剛才她那番話要是給外人聽去,指不定怎麼取笑我們定安侯府,居然連個女兒都養不起。”

燕雄叁沒來由的一股悶氣在胸口,偏偏對上燕穎清澈的眼睛,有些於心不忍。

終究是自己疏忽了。

“父親萬萬舍不得啊!是不是女兒沒有給父親摘花惹惱了父親。”

燕穎一聽要把夾道的花悉數挖走,銷毀,急得下跪抱住燕雄叁的大腿哇哇大哭。

一呼吸間就哭得和淚人一樣:“父親是女兒做錯了什麼?女兒以為隻有母親喜歡花。

女兒真的不知道父親也是喜歡的,明兒女兒一定也采摘一把大大的放父親的書房裡去,父親不要挖走我的花好麼?

當年母親去世,我才滿六歲,是夫人給我院子周邊種滿了粉色的花,才庇佑女兒健康喜樂。

如今父親不由分說的要挖了去,不是煞費了母親的一片苦心嗎?”

燕穎低著頭哭得好不淒涼,如同要給遺棄的孩子一樣。

邊上管家臉色變了變,依舊沒有搭腔。

“如果父親真的要挖掉女兒屋前屋後的花朵,女兒鬥膽請父親把那漂亮的花兒移植到母親院內。

以後女兒來請安的時候,亦能看到相伴多年的花,也不枉費女兒亦希望母親得到天神庇佑,健康喜樂的孝心。”

燕穎說著趴在地上,其實差點把自己笑岔氣,因著忍不住笑意,她就一直那麼趴著。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但是外人眼裡:她一個身型單薄的姑娘,無依無靠的趴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己。

隻因為父親要挖去繼母為她種下的花朵。

連黃管家都於心不忍的佛佛衣袖,這孩子真是和她母親一樣秉性純良。

那花他幾年前就明裡暗裡的提醒過二小姐,可是二小姐指桑罵槐的把他數落一通。

捂的熱桂花糕,卻捂不熱人心啊。

燕雄叁看著地上楚楚可憐的女兒,在腦海裡不斷的與她生母音容笑貌交織著,內心莫名的觸動,一時感慨萬千。

他終於彎腰扶起地上的燕穎護在自己的邊上,轉頭冷冷的問雲逸淑:“雲逸淑,要不把穎兒那邊的夾竹桃移植到你的院子裡來?也不枉費你的一片良苦用心。”

侯爺居然連名帶姓的叫喚她…

雲逸淑眼裡閃過的慌亂和狠戾沒有逃出燕穎的眼睛。

但是雲逸淑的美目轉到燕雄叁身邊的時候又換成了一副溫柔可人的慈母、賢妻樣。

甚至連語氣兼是滿滿的驚喜:“侯爺的主意自然是最好的,當時我也是聽旁人說,那粉紅的花朵,姑娘們最是喜歡。

而且有祈福之用,想著我們穎兒早早就失了母親,就憐愛的種在她院子邊上。”

雲逸淑目光落在燕穎身上:“如今穎兒也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燕穎聽到這裡,眼睛忍不住往上一翻,唉,我這小胳膊小腿,加上菜色的皮膚真的不知道雲逸淑口中的亭亭玉立是從何而來。

所以她故意的抬起自己的寬大打滿補丁的衣服,在自己便宜老爹的眼皮底下露出自己雞爪一樣的右手。

瘦的皮包骨,慘不忍睹。

對,她就是故意的。

燕雄叁眼皮動了動,又轉向雲逸淑似若有所思,一言未發。

雲逸淑捏著帕子擦著淚水:“我自然也是愛極了那花的,黃管家一會挖了就種來我這院子吧。

這樣成日裡看著開的熱鬨的花朵,人指定也年輕一些,當年方興未艾,那草長鶯飛的季節裡侯爺……”

雲逸淑聲情並茂的一波話,讓燕雄叁打消了心底的一絲疑慮。

那年他終究還是犯下彌天大罪,追悔莫及。

他鬆了口氣說道:“那花雖然漂亮,但是都不適合種在後院,一會還是讓黃管家去處理掉吧。

以後定安侯府裡我不希望再看到那樣的花,要不讓外人瞧了笑話。

還以為我抬上來當家的主母厚此薄彼呢,上不得台麵呢。

就算穎兒之前再怎麼樣,畢竟也是侯府正經的嫡小姐,旁人自是虧待不得。”

說著燕雄叁意味深長的看了眼一旁可憐兮兮的燕穎和溫柔小意的雲逸淑。

最終把目光落在院落的外邊的芙蓉花上,半晌才憋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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