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好逸惡勞知青攻重生以後1(1 / 2)

又是一年年關,

清蕪城裡再次熱鬨了起來。

黑漆漆的天幕中炸開一朵朵絢爛的煙花,劈裡啪啦爆竹聲此起彼伏,家家戶戶都正當吃團圓飯看春晚聯播的時候,幾乎每個窗口都彌漫著食物的香氣…

而和外麵的熱鬨截然相反的卻是一間昏暗地下室裡的場景:

一間黑漆漆的地下小房間裡,一個麵黃肌瘦的男人躺在一張鐵架子床上,呼吸微弱,生死不明。

明明是深冬時節,男人的身上卻隻穿著單薄的秋裝,他身.下躺的那張床的床腿壞了半截,他隻拿了塊磚墊著的,這樣才不至於搖晃。

而那樣寒冷的天,床上竟也沒有一床被褥,隻鋪著一層薄薄的廢棄紙板。而床上的男人更是出氣多,進氣少…

如果不是口鼻處還有那麼一點點微弱的呼吸,他幾乎就像一具屍體。當然,他本身的狀態離屍體也不遠了。

*

外麵大街上的自發聚在一起的年輕人們正在一臉興奮的為新年倒數:

“十!九!八!七…”

倒數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昂,而他們更不會知道就在倒數聲數到五時,不遠處一個男人斷氣了。

地下室外的年輕人喜笑顏開,互相擁抱,互道新年祝福,享受新年的愉悅時,另一個人的身體正在慢慢變涼。

*

江逢秋的一生就是一個笑話。

這話不是彆的什麼人說的,而是江逢秋自己在生命最後那幾天裡,在渾渾噩噩中,自己深刻認識到的一件事實。

在他因高燒不退而大腦恍惚眩暈之際,被病痛、饑餓,折磨之際,眼前似乎看到了自己過往的走馬燈。

那些江逢秋不願意想起的過往,一幕幕在他大腦裡清晰無比的放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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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江逢秋的父母在沒懷他之前,不知看過多少醫生,肚子始終沒動靜。

那會子還有人斷言他們就是命中無子的命,江家夫妻一開始不信,後來慢慢一直沒動靜,也就認命了。

直到母親三十多歲了,心灰意冷之下都打算從旁支中過繼一個時,卻意外懷上了他。

老來得子,可想而知,兩夫妻是多麼多麼的高興,幾乎是把江逢秋當眼珠子一樣疼著寵著,對其溺愛有加。

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隻要江逢秋稍微顯露出一點不點舒服,全家裡人不知道緊張得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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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逢秋十六歲以前,他被嬌生慣養得連飯都沒主動去盛過一次。

在那個物資匱乏到大多數人吃不飽飯,穿不起衣,文盲遍地的年代,江逢秋在父母的庇佑下,心安理得做著一個無憂無慮的小懶蛋。

少不知事時,江逢秋還以為這樣的生活會伴隨他的一生。

可好景不長,在那個動蕩的時候,哪怕江父江母已足夠小心翼翼,足夠謹小慎微,卻還是被找出了錯處,全家被批被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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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突然,江逢秋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僅僅隻是睡了一覺而已,醒來後家沒了,父母不見了。

他和一些比他大不少的知青,一起下放到了一個鳥不拉屎的偏僻鄉下,光去的路上就花了大半個月。

江逢秋脾氣不怎麼好,在家裡當然會被疼他的父母給哄著捧著,可出門在外就不一樣了,鄉下地方可沒人慣著他的少爺脾氣。

因為他的糟糕的脾氣、總無意識不怎麼好聽的話、以及本身成分就不是很好的種種原因,不僅下放的其他知青不和他玩,連村子裡的人也故意為難他,隻讓他睡臭烘烘的牛棚豬圈。

他被下放的村子名字叫上林村,因為又偏僻又窮,並不像彆的地方還有專門提供給知青們居住和生活的知青點。

再加上他們這兒一共也沒幾個知青,當地大隊也覺得犯不著興師動眾,修什麼知青所,所以隻讓那幾個知青借宿在當地的農民家。

可當時的問題是…沒人收留江逢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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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子知青本就是下鄉勞動的,可不是去當少爺小姐的,到了地方就得乾活,也隻有乾活才有工分…

胳膊擰不過大腿,不情不願的江逢秋沒辦法,隻能白天跟著大隊一起乾活掙工分。

同樣是工分,隊上其他的成年男人的工分是十分,就是婦女和半大小子也都是六七分,隻有江逢秋被嫌棄手腳慢,隻有四五分。

乾一天活,連一個窩窩頭也沒有。

晚上又冷又餓,好不可憐。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也就兩三天的時間而已,江逢秋白皙細膩的手心被磨出血泡,而他疼得呲牙咧嘴的樣子,在當地人看來就是並不覺得有什麼,他肯定是裝的。

莊戶人家天天乾的都是那些活,也沒哪個像他那樣疼得呲牙咧嘴,一定是裝的!

*

江逢秋忘記自己當時是躲在哪個山頭抹眼淚了,隻記得他哭著哭著,一顆水靈靈的梨出現在他麵前。

他抬頭一看,是一個黑黝黝的陌生漢子。對方個子很高,站在他麵前的陰影幾乎能夠把江逢秋整個人罩住。

男人一聲不吭的把梨遞給他就打算走。是江逢秋主動叫住他,問他名字,這才知道他叫寇鬆。

也知道前幾天知青們到上林村時,他恰好去隔壁的下林村去幫忙了修屋頂了,上午才回來…

——難怪之前沒見過。

“哦…那我,我可以叫你寇大哥嘛?”麵容清秀的少年仿佛不好意思般垂下眼簾,“……可以嗎?”

那個叫寇鬆的男人直勾勾的盯著這個城裡來的小少爺,就好像看入了迷,半晌才出聲:

“………可,可以。”

*

當時在聽完江逢秋的話後,對方幾乎沒有猶豫,答應了江逢秋想住他家的要求,還說他家簡陋,讓他彆嫌棄之類的。

“不會的,不會的。”

江逢秋那會兒特彆高興,反正住哪裡

,都比住臭烘烘亂糟糟的牛棚強數倍吧?

他之前嫌棄太臭都不願意住裡麵,隻願意靠在門口蜷縮著睡覺,可門口也一樣臭,風一吹,不僅臭,還冷!

*

“真的太謝謝你了,寇大哥,你人真好!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了!”

當時的江逢秋刻意和男人套著近乎,笑得眼睛眯起來,兩個酒窩若隱若現,高興到還主動抱了他一下。

“寇大哥,你多大啊?我家就我一個,從小沒有兄弟姐妹,以前就特彆想要一個哥哥,我一看你就特彆喜歡…嗯……真甜!?[]?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江逢秋一邊啃著對方送他的梨,嘴裡一邊含含糊糊的說著好聽的話。

男人也不啃聲,就這麼看著他,硬等著江逢秋差點把果核都啃得一乾二淨後,才又出聲詢問。

“你,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啊?我叫江逢秋。”

吃完一個梨的江逢秋肚子沒那麼餓了,心情也更好了,還有心思和寇鬆解釋道:“逢就是遇見的意思,我就是秋天出生的。”

彼時大字不識一個的男人壓根不知道江逢秋的名字怎麼寫,也不知道逢到底是哪個逢,但他卻牢牢記住了讀音。

“逢秋,江逢秋,江逢秋…”男人把江逢秋的名字翻來覆去的念了好幾遍,“這名兒真好聽…”

男人半露的胳膊肌肉飽滿,力量感十足,皮膚是久經風吹日曬的小麥色,這也極好掩蓋了他通紅的耳垂。

他盯著青年精致的側臉出神,下意識念叨:“這名兒真好聽…”

*

假如說下鄉是江逢秋人生中的第一個轉折點的話,那麼他的第二個轉折點一定就是遇到寇鬆。

以前隻能依靠父母的江逢秋在被下放以後簡直就像一根飄零無助的浮萍,自從遇到寇鬆後,他才又一次找到了依靠。

那個男人力氣大,乾活麻利,彆人要乾一天的活兒,他一個上午就能乾完,並且還不是偷工減料的那種。

他不僅被幾句話忽悠得把江逢秋帶回了家,還被忽悠著幫著他乾活,分糧後,也把好一點的精糧留給江逢秋,自己隻吃糙糧。

整個上林村的人都說寇鬆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時,他也全當沒聽到,日複一日的固執己見,沉默寡言得很。

也隻有在麵對江逢秋時,寇鬆那張風吹日曬的臉龐上才會罕見的露出一點點笑意。

“小秋,你快歇著吧,這兒我來就行,這裡曬得很,你等會兒彆過暑了。”他經常這樣對江逢秋說,也經常親昵的叫他小秋。

好像江逢秋說把他當大哥,他還真就把自己當成江逢秋的親大哥了,其實真按照兩個人的年紀,他也就比江逢秋大四歲而已。

*

總之在江逢秋和寇鬆相處的那一年時間裡,寇鬆對他照顧得很。

江逢秋不願意乾活,貪吃懶做,偷閒躲靜,同一個隊上的社員背後都給他翻多少白眼,明裡暗裡說他多少次了。

寇鬆也從不說他,就

連一句語氣稍微重一點的話都沒說過。

他隻是默默的乾活,一個人默默的乾完兩個人的活,而一天得來的工分也都留給江逢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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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得了什麼好吃的,都想著江逢秋。好不容易拿到了一點布票,他徒步下山去鎮上給他換布做新衣裳。

在那個物資極度匱乏的年代,肉票極為艱難,好不容易有那麼一點點葷腥,也幾乎都是進了江逢秋的肚子。

*

他對江逢秋可謂仁至義儘,用其他村民的話說:就是疼自個兒的親兒子,也就這麼個疼法了。

他對江逢秋實在是太好了,且從頭到尾都沒對他索取什麼,可那時的江逢秋在做什麼呢?

在最基本的溫飽解決掉以後,江逢秋開始不安分起來,一門心思隻想著回城裡。

他當時被帶走得匆忙,家裡被那些帶著紅袖章的人暴力破壞的樣子,他並沒見過,還不切實際的覺得回去了就能回到以前的日子?

一心想回城的江逢秋不會安於現狀。

他不願啃硬邦邦的窩窩頭,不想喝寡淡無味的疙瘩湯,也非常嫌棄寇鬆像鋸了嘴的葫蘆,實在是…太悶了!

說白了,那會兒的江逢秋有點被寇鬆寵壞了,好了傷疤就忘了疼。他已經完全不記得以前連窩窩頭都沒得啃,隻能睡牛棚外麵的日子是什麼樣了。

*

在這樣的前提下,整天遊手好閒無所事事的江逢秋陰差陽錯下認識了一個和他非常合得來的女筆友。

寇鬆不懂的那些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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