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惡毒暴戾”本土雄蟲攻重生後(1 / 2)

雪萊可不是一開始就體弱的,是在經曆了那三個月後,他的各方麵體質才下降不少的。

其中最顯著的一項後遺症就是他的精神狀態再也不能支撐他進行遠距離跳躍航行了。

像他之前在那本日記裡寫的那樣去不同的星係玩,見識宇宙的浩瀚,同不同的種族一起交流,都不過隻是他的幻想而已。

這算是他的一個遺憾。

*

對雪萊一貫非常了解的阿瑞斯不可能不知道這些,所以他一直有在想辦法。

隻可惜雄蟲的體質實在太嬌貴了,藥性弱的藥起不來什麼效果,而能夠起效果的藥性對他來說又太強了,他受不住。

阿瑞斯以前為這個事兒不知道操碎了多少心,自己把老團長留下來的那點醫術翻來覆去看了好多遍了。

他竟然異想天開的覺得現有的都不行,還試圖從以前的法子裡找能夠治好他病的辦法?

當然是沒找到。

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的雪萊經常犯病,而每次犯病時,他的情緒都很極端,經常和雌蟲鬨。

描述得更加準確一點,應該是雪萊單方麵的和阿瑞斯發生爭執。

在他已經回了主星後,在他們每一次如地下情侶般會麵的私密會談中。

雪萊一會兒用力撕咬他,踹他,踢他,歇斯底裡的罵他,活像個性格惡劣的小惡魔。

但少有的安靜時刻,雪萊又會緊緊抱著他,傍著他,蜷縮在他懷裡睡覺,又像個善良純潔的小天使。

*

雪萊的血親還說他性格越來越糟糕了,實際上他在他們麵前已經足夠收斂了。

他們是沒見過他在阿瑞斯麵前的樣子,那才叫糟糕。

糟糕到那個霸占他身體的外來者都無法理解。

他覺得雪萊以前那麼對他發脾氣,幾乎稱得上羞辱了,他怎麼可能會這麼向著雪萊?

他也是打心底裡覺得隻要自己對阿瑞斯展露一點溫柔,就能輕而易舉的讓雌蟲倒向他。

就像是對付雪萊的血親那樣,在權衡利弊之下,他們不就是選擇的更加聽話懂事的他嗎?

但阿瑞斯和他們不一樣。

隻有他會在雪萊傷害自己時,露出一副哀傷心疼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哄著他。

他是不一樣的,

這一點雪萊心知肚明。

也因為知道他會對自己無條件包容,知道無論自己做什麼,阿瑞斯都一定不會生氣,更知道他會堅定站在自己這邊,所以才敢在他麵前任性啊。

*

阿瑞斯以前還答應過雪萊,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絕對不會讓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當時的阿瑞斯用篤定的語氣道:“我會陪著你的,雪萊。”

而現在,他知道有辦法了,知道雪萊能夠活下去了,他張了張嘴想發出聲音居然興奮到啞聲,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真,真的嗎?”

阿瑞斯興奮得就好像是他自己終於找到救命的法子一樣,好像他自己能夠活下去一樣。

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掩不住的喜悅:“雪萊…雪萊!”

反而是雪萊這個當事蟲,一點都不激動,表現得非常淡定,甚至還白了阿瑞斯一眼:

“喂,抱太緊了,再緊點,都不用等幾年,估計馬上就……”

後麵的話還沒說出口,阿瑞斯立刻放開了雪萊。

“雪萊,你說說看,要怎麼做,過著需要我幫什麼忙嗎?要是早知道那家夥還會這種法子,我肯定……算了算了…”

阿瑞斯說著說止住了聲。

就算知道,他能做什麼?像教訓底下那幫雌蟲一樣教訓他?還是用彆的法子逼迫他說出來?

飛影團從最初的十來個到現在幾百號人,阿瑞斯也在雪萊看不到的地方也在飛速成長的,他有的是法子讓蟲痛苦百倍,保管什麼都能問出來。

但問題是他下得去手嗎?

對著那張雪萊的臉龐,對著雪萊的身體,並且還知道雪萊醒來以後也會感受到疼痛,他肯定做不了的。

阿瑞斯沒說出後麵的話,但雪萊從他的表情就已經猜到了八九不離十,他笑話他不過爾爾嘛。

阿瑞斯不反駁。

雪萊繼續問,看起來隻是隨意的提問,餘光處卻一直觀察著雌蟲的反應。

“阿瑞斯,你知道我能活下去,對你來說,那麼就開心,就那麼重要嗎?”

雌蟲似乎沒有絲毫猶豫,點頭:“當然!”

雪萊笑了,臉龐和耳尖微微泛紅,他像個被順了毛的小動物,半點沒有之前犯病時發瘋的樣子了。

“哦,那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先活著吧。”

*

又過去了半個小時。

“嗯…先等等先等等…”

眼前的雌蟲有一頭短短的寸頭,一雙淺灰色的眼眸,他正聚精會神的拿著本子記錄著雪萊說的每一個字。

畢竟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他理解起來還是有點難的,他把本子上歪歪扭扭的幾個字拿給雪萊看:“雪萊,是這幾個字嗎?”

雪萊看了一眼:“嗯,其實我也不太確定,應該…差不多吧?”

本著嚴謹的態度,阿瑞斯繼續詢問所需物的大概形狀是什麼樣的,顏色是什麼色的,生長的環境又有什麼特點。

他根據雪萊的講述,開始自顧自的開始在本子上繪畫,還真像模像樣的畫出了幾樣。

“嗯,有點像了嗎?”

阿瑞斯問。

雪萊畢竟不是他們那個世界的原住民,哪怕記得對方的記憶,也不一定能夠完全理解。

例如他們那兒叫的什麼洗髓,什麼煉丹之類的東西,他的理解就是要挨個挨個找到這些東西,像烹飪食物一樣把它們燒製在一起。

但很明顯好像並不是。

倆蟲就這麼對著草紙研究半天也沒研究出個清晰過程。

“要不,我到時候去黑市試著收一收?”阿瑞斯提出一個辦法,很快他又自己否認了,“可我怎麼分辨真假呢?”

雪萊:“也是啊…”

*

阿瑞斯倒也沒氣餒,他很耐心,哪怕沒有記憶,隻是根雪萊模糊的描述,也還是一遍遍不厭其煩的修改畫著。

直到不知道修改多少次後,他畫的幾味植物也越來越接近和雪萊記憶中一樣的。

隻是等他再度拿給雪萊看時,發現他呆愣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喊他好幾聲才回神。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

雪萊一臉恍然大悟,拿起桌上的筆刷刷刷寫下幾個坐標地點:“應該在這裡,不過這些都挺遠的。不過在找這些前,咱還得修個小屋。”

雪萊估計也覺得自己剛才還猶猶豫豫不怎麼確定的樣子,這時候又如此篤定,的確有些不搭,他特意補充道:“啊,這些都是我剛才突然想到的嘛……”

阿瑞斯未必看不出他有意隱瞞了自己一部分,但這都不是關鍵了。

他沒追問,隻低頭看了看雪萊記下來的幾個位置,並在心裡計算了一下大概距離。

有最近的,近到本星球就有的,有最遠的遠到跨越星係了,零零散散的,要跑七八個地方,還挺…分散的。

阿瑞斯記性不錯,掃一遍就能完全記下了。他收好紙張,仔細疊好:“好了,雪萊,接下來交給我吧。”

剛說完,雪萊又笑了。

“我就知道…”雪萊語氣微妙,“我就知道你肯定會說這句話,和我猜的一字不差。”

他模仿著剛才阿瑞斯的口吻,把他剛才說過的那句話又繪聲繪色的重複了一遍。

“什麼都交給你,交給你,你總想把什麼都包攬下,我什麼事都沒有,會很無聊的…你該不會想著讓我後麵就不要管這個事了,後麵全部都是你來吧?”

阿瑞斯:“可是…”

雪萊:“太遠的我去不了,那近一點的幾個總可以吧?”

阿瑞斯遲疑幾秒後答應了,但提出他們必須在一塊兒。

雪萊:“那當然。”

*

那應該算是作弊吧?

比起自己一遍遍辛苦試錯,一遍遍賣力尋找,直接省去那些步驟,抄正確答案更省時省力。

雖然還有另一種更省力的辦法,例如直接讓係統給他一顆成品什麼,但雪萊最後還是沒有這樣做。

他還是選擇自己弄。

【這樣才有趣嘛。】

雪萊之前也特意詢問過那個奇怪的聲音,問之前占據在他身體裡的靈魂是真的走了嗎?得到的回答是,他的確不在了。

【你所在的世界有一處裂縫,所以才會時不時掉進來一些世界之外的靈魂。】

【除了無意識掉進來的,還有一些是自發的想要借屍還魂,然後被吸引裂縫吸引而來的。】

【他在他的本世界裡本就受了傷,後來又…】

毫無感情的機械音長久的停頓,【總之他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尋找新的宿體了。】

以上就是那個聲音的當時解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雪萊從中知道了挺多。

他以前不了解為什麼會有“被附身”這種現象,還真擔心是病毒一樣的存在。

他不敢去接觸那些和平時不一樣的雄蟲,就怕被傳染,結果…哎。

現在這麼一說,

好像也沒有那麼恐怖?

*

第一次治療結束的當天傍晚,雪萊主動走出待了小半個月的陰暗洞穴。

那時他身上隻披著一件單薄的外套,站在風裡,搖搖欲墜得隨時就會隨風而去。

外麵的垃圾星依舊和他想象中一樣,這麼多年了,看起來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因為汙染的關係,垃圾星的天空並沒有主星那樣湛藍,甚至雲朵也不是潔白的,是灰撲撲的,看起來像落了好多年的灰。

在霞光的籠罩下,天空形成一種難以形容的,灰蒙蒙的臟橘色。

可能是這一起次選址還不錯,空氣中的氣味倒沒有記憶中的那樣刺鼻,也沒有黴味了。

“這麼多年了,這個星球還是這樣啊,感覺一點都沒變。”

雪萊望著身後急匆匆跟過來的阿瑞斯,誇了他一句:“阿瑞斯,這次選的位置還不錯嘛。”

阿瑞斯順著洞口放下來的提議幾步爬上洞口,出來後,他先是為他披上了一層外套,又在地上鋪上一層毛氈布,示意雪萊可以坐在上麵。

“用不用我再給你弄點飲料?最近天氣轉涼了,喝點熱的吧?可可果味的怎麼樣?”

阿瑞斯看起來是在詢問雪萊的意見,實際上每一個點都剛好是他本就想要的。

雪萊自然也不會反駁,他笑眯眯道:“好啊好啊。”

*

洞穴的位置在一處有著生長著濃密野草的山坡上。

當雪萊站在山頂往下看,壓根不會想到底下一大片幾乎全部都是挖通的洞穴。

為了更有隱蔽性,洞穴內部四通八達,四麵都有起碼五個以上的出口,並保證其中有兩個是假的陷阱。

假的陷阱進出口會把對內部不了解的入侵者一路引到裝置著數枚設計精密的引爆屋的地方,趁其不備時突然爆炸。

而安全的出口外頭,同樣也危險重重,放著許多用來掩蓋的物品。

雪萊就在其中後麵的一處,隨便一掃就能看到許多。

洞口被一塊塊茂密的仿真草塊遮住,還撒了許多用來散味的隔離粉末。

周圍還有不少看起來是蒲英草的、實際上不過隻連接著洞內的擬態攝像頭等等。

把洞口海上,他們坐在洞口之上,完全看不出底下有一道暗門。

根據阿瑞斯介紹每個洞口都有,更遠的地方也有,隻要有誰靠近,哪怕隻是路過,他們都能很快知道。

“哦,原來每月出去換能源板子是換這些的啊。”雪萊拿著一株看起來像是黃

色花瓣的擬態攝像翻來覆去的查看。

“這誰做的啊,太逼真了。”

“我看看啊。”

阿瑞斯接過仔細在根莖的位置找了找,“哦,看到這個標誌沒,是我教菲裡做的。”

菲裡啊…

之前那段時間,雪萊滿腦子都想著要怎麼解決自己身上的問題,很少關注彆的,他好像就之前見過一次?

後麵幾次見麵,也都是在深夜,並且雪萊傷得很重,幾乎隻能靠著阿瑞斯,就算是和菲裡講話,說不了幾句也就沒力氣了。

再後麵…

好像就沒怎麼見過了。

“哎,我怎麼感覺就上次見過菲裡之後,後麵就沒怎麼見過他了?他去哪了。”

“我讓他去另一個據點了,反正他在這兒也幫不到什麼忙。”阿瑞斯頓了頓,“他現在也能做很多事了。”

雪萊:“哦…的確啊,記得他長很高了,我上次見到他就差點沒認出來。嗯……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都沒這麼高。”

阿瑞斯:“他是亞雌嘛。”

雪萊未必對這個由自己撿回,但照顧了沒幾天又丟給阿瑞斯照顧的小亞雌有多麼深厚的感情,他隻是隨便找點話題。

聊著聊著,都不知道聊到哪兒了。聊以前的事,聊安塞爾最近的動態,也聊星網上的事兒。

聊著聊著,兩蟲一陣沉默。

恰好一陣微風吹過山坡,吹亂撫雪萊金發,也卷起一層層綠浪,空氣裡充斥著青草香。

*

“阿瑞斯…”

“嗯。”

“你說…”雪萊指了指自己脖頸上的類似於項鏈的裝飾,“…我要是現在取下這個屏蔽器,會發生什麼?”

那東西是用來掩蓋他的雄蟲信息素,如果要是取下,那…後果完全可以預料到。

阿瑞斯看出他在開玩笑,也就順著他的話繼續往下說。

“發生什麼啊。嗯,不出半小時,估計整個垃圾星的雌蟲都得圍過來了。”

他說著停頓住,嗓音稍微壓低了一點:“到時候那群百八十年沒見過雄蟲的家夥可能會把你榨得一滴都不剩…”

雪萊很配合的露出害怕的表情,瑟縮的靠在雌蟲的肩膀上,聲音也帶上了幾分顫栗,好像真的很害怕一樣。

“那…那怎麼辦,你不會就在旁邊看著吧?你可要保護我呀。”

也不知道雪萊那時候心血來潮的劇本是什麼,阿瑞斯隻能按照尋常的劇本往下接。

他攬過雪萊的肩膀,把他整個身體都護在自己懷裡:“當然,我肯定保護你。”

雪萊特彆誇張的哇了一聲,他情緒一直都是這樣,多變得很:“那萬一有很多很多呢,那你打不打得過啊?”

“嗯,得看數量有多少吧。就算是有很多,也不一定能靠近。”

阿瑞斯說著理了理雪萊被風吹亂的頭發,語氣平靜:“這一片,但凡是眼睛能夠看到的區域,我都布置了很多陷阱…”

雪萊:“真的嗎?”

阿瑞斯:“嗯,真的,到時候你就坐在後麵看戲就行。”

*

他回答得很認真,以至於雪萊。都忍不住開始在腦袋裡幻想他口中說的那幅畫麵。

阿瑞斯在底下和其他陌生的雌蟲廝殺,自己翹著腿坐在上麵看戲……

光是想著那副畫麵,雪萊就忍不住想笑,他笑得前仰後合,還得阿瑞斯伸手扶著他才行。

“萬一,萬一打不過怎麼辦…萬一他們給你很多很多星幣,給你一座資源豐富的礦山呢。”金發雄蟲繼續鍥而不舍的追問,“你會拋下我嗎?”

阿瑞斯歎了口氣,在第一個問題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最後一定會落到這個問題上。

他捧著雄蟲的臉頰,粗糲的指腹輕輕摩挲著他的麵龐:“雪萊,你怎麼總喜歡想像最壞的結果,偶爾也可以想像一些好的啊。”

雪萊不說話,緊緊抿著唇,那雙綠眸一眨也不眨的盯著他,直到雌蟲敗下陣來。

阿瑞斯歎氣:“好吧,好吧,我回答,無論你問多少遍,無論是什麼樣的情況,我都是同一個答案,我不會丟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