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 章 懦弱老好人攻重生以後6(1 / 2)

對於齊良來說,那的確應該算是一段比較新奇的體驗。起碼他長這麼大以來,從來沒有人敢對他做出那樣冒犯的事。

夢裡的齊祺和現實中有一點點差距,不僅是話稍微多一點,也可能也和心理認同形象有關,第一次夢裡的齊祺並不是他上班的樣子,反而是他十來歲的模樣?

十來歲的齊祺穿著某某中的校服,戴著一副笨重的黑框眼鏡,規規矩矩的坐在課桌前寫作業。看到齊良出現,還會問他是誰?

夢境裡的齊良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就說了自己也不知道,而他的確不知道是什麼狀況。

兩人就這麼聊著。

他叫他叔叔,和他講了一些青春期的煩惱,例如自己的變聲期比同齡人來得要早一些,那嘶啞如破鑼鼓般的嗓音讓他說話都不敢大聲,生怕被笑話。

再例如家裡人對他實在是管得太嚴了,他非常羨慕班上其他同學都可以一起出去春遊,但他卻不行,因為家裡人認為那是亂花錢的事。

瘦小的少年長長的歎出一口氣,明明正當青春年華,卻一副老氣橫秋的口吻:

“自從上初二以後,學校幾乎每個月都要買好幾本練習冊和試卷,開支的確比之前大了很多,不去就不去吧,其實那些也沒什麼好玩的…”

*

那些畫麵與其說是在做夢,更像是齊良通過什麼媒介窺視到了齊祺的內心一般。

他看著齊祺一點點褪去青澀,看著他原本清澈的眼眸一點點變得灰撲撲的,像沾上水垢後怎麼也擦不乾淨的玻璃。

莫名的,不知為何,

他竟然生出了重新擦亮這塊玻璃的打算。

夢裡的齊祺的確對齊良做了一些不怎麼禮貌的,甚至稱得上冒犯的動作。更奇怪的是,他居然一點氣都生不起來,還有種不知哪來的縱容心態。

畢竟是春夢嘛,地點也總是格外大膽的,有辦公室也有地鐵公交,還有一次是在家裡。夢裡的兩個人都是汗涔涔,齊良將他額前的被汗打濕的劉海撩起,仔仔細細端詳著那張眉親目秀的臉。

夢裡的齊祺無比乖巧,不僅任由他撩起他的劉海,還將下巴支在他的肩窩處,麵對麵和他樓抱著,聲音黏黏糊糊的像是在撒嬌一般。

“怎麼又夢到你了…”

“真希望明天還能夢到你…”

“也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子…”

每次這時候齊良就會輕輕摸摸他的腦袋,他的頭發發質是偏細軟的質地,手感還是挺不錯的。

“你要是想著我,肯定就能夢到我的。”

不得不說,因為這樣的關係,哪怕在夢境外的地方,隻要齊祺在場,齊良的目光的的確確經常會無意識的停留在齊祺的身上。

絕大部分時候,齊良的這種關注都是下意識的,每次都是在自己還沒有覺察到自己的行為之前,他的視線就已經聚焦在了齊祺身上。

長久的注意之下,不知不覺他或許比齊祺自己都還要了解

他那些小動作和小習慣。

知道他吃飯的口味,知道他穿衣服的尺碼,知道他平時會在什麼固定的時間段去喝咖啡,連他堅持不懈玩了好幾年的遊戲玩到第幾關了都異常清楚,包括某些地方的長度也很了解…

他對他如此了解,但齊祺卻全然不知。

*

“這是……什麼意思啊?”

齊祺緊張忐忑的時候就會不停的舔舐嘴唇,在他不知道舔舐多少次後,對麵的男人也用最簡略的語氣概括了他知道的一切。

包括但不限於他是怎麼知道他,以及他們之間夢裡發生的事……

“好了好了,可以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在齊良還要接著辦公室往下說的時候,漲紅了臉的齊祺主動打斷了話題,“我知道了。”

他估計還以為那些畫麵都知道他一個人記得,以為那些都隻是一場場春夢而已吧?誰知道另一人也會有記憶呢?

齊祺就像犯了錯的小學生一般,兩隻手規規矩矩的放在膝蓋上,耷拉著腦袋:“抱歉…”

對麵的男人對他如此的反應一點也不詫異,他拖著下巴,故意賣了一個關子:“其實我也不太確定那個夢裡的是不是你,所以我需要確認一下…”

“怎麼確認。”

“我留下來睡一晚就好了呀。”

他給出的理由是如此合情合理,雖然齊祺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太對勁,但又一時找不到彆的理由反駁,於是也就這麼默認了下來。

*

而齊良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留了下來。

晚上在他們睡下不久,發生了另外一件非常尷尬的事:在約莫晚上十一點時,客廳的大門有了動靜,似乎是妻子和另外一個有點陌生的男聲。

兩個人的腳步聲都有些重,應該是都喝了一點酒,那個陌生的男人說話含糊其辭,也聽不清說了什麼,女聲倒稍微清晰一點。

“他啊?…他早就睡了。”

這個“他”雖然沒明說是誰,

但能夠聽得出應該是說的齊祺,

如果按照齊祺平時的作息時間,他那時的確也該睡著了,但那天因為和齊良多聊了一些彆的事情,導致他睡得也比平時晚一點。

黑漆漆的房間裡,外頭先是傳來一陣開門關門的聲音後,接著又是一些隱隱約約,隻要是一個成年人都大概清楚的動靜。

*

從上帝視角來看,那副畫麵還是挺搞笑的,妻子在另一邊和新歡相處,而隔著一一道牆壁的丈夫又和另外一個男人並肩躺在同一張床上。

有種說不出的荒誕感。

作為躺在丈夫身旁的男人,齊良清楚注意到齊祺驟然緊繃的身體,粗重的呼吸,包括緊緊抿著的唇,能看出他又在竭力克製情緒?

這個在同事和妻子,以至於所有外人眼中又窩囊又沒用的男人在麵對如此明晃晃的一頂綠帽子時,他並沒有出現大多數男人都會有的表現…

他前所未有的平靜,深深吸了一口氣後用很冷靜的口氣

對一旁的齊良說:“我知道你今天為什麼一定留下來,也知道你可能知道倩倩的初戀回來了,也有另一種可能,今天晚上這一幕都是你故意讓我看到的?”

這話乍一聽有點繞,但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彼此一定能夠聽明白。尤其是齊良,他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沉默的等待著接下來的下文。

“你認為這樣就能讓我崩潰嗎。”齊祺抬起手背蓋住自己的眼皮,自嘲般的笑了笑,“我早就接受了我這種人根本不會被愛的事實了,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空氣一陣窒息的沉寂。

“既然你知道,那我也不用多說了。”

一旁的齊良嘴唇嚅動了幾下,一副想說什麼的樣子,但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他強硬拽下齊良蓋住眼皮的手背,試圖和他對視著,語氣好像在給他下達什麼命令一般:

“明天,你就和她離婚。”

*

擁有多年社畜經驗的齊祺在麵對自己上司開口時,身體所養成的條件反射讓他幾乎就要一口答應,尤其是齊良的口氣還是那麼不容置疑。

但那一次,應答的話還沒出喉嚨便被齊祺吞了下去。他一聲不吭的掙脫開被齊良捏住的手臂,固執的重新蓋住了眼睛。

上輩子的他的確是有覺察的,但他還是裝作不知道,勉強著維持表麵的和平。因為內心清楚一旦知道,就會麵臨更多更多需要解決的問題。

麵對一座搖搖欲墜到即將倒塌的橋梁,齊祺不擅長將其修補好,一時也沒有主動逃跑的勇氣,於是隻能閉上眼睛假裝忽略裂縫。

說到底……還是因為太懦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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