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十(2 / 2)

危宮驚夢 狂上加狂 4481 字 8個月前

豈料那太醫低頭喊諾後,打開藥箱,取出筆墨時,將一塊玉佩取了出來,順手掛在了自己的腰間。

安巧兒眼尖,一下子認出來,這不是麗妃當年親贈給張太醫的心愛之物嗎?那張太醫可是如獲至寶,每次來見麗妃時都掛在腰間啊!

於是當下便問:“張太醫怎麼沒來?”

年輕人趕緊答道:“回您的話,小的姓張名侍玉,張誠太醫是小的的養父,他老人家患了惡疾,半個月前……在家中仙逝了……”

安巧兒聽了一驚,眼角立刻泛紅。麗妃娘娘疾病纏身,是一個月前走的。可張太醫一直身體康健,怎麼會說沒就沒了?說到底,還是個“癡”字惹得禍,想必是那死心的人怕麗妃娘娘在九泉下孤單,就這麼追隨著去了吧……

那年輕人也是麵露悲色,又接著說道:“家父走得急,但是一直放心不下皇上,將以前聖上的診脈案子悉數傳給了小的,囑托小的一定加倍小心地伺候皇上。”

話說到這,安巧兒又是一驚,張太醫難道也把那秘密告訴給了這個年輕人?老太醫一直是穩重之人,想來他能放心囑托的,也定是個靠譜的。

於是,她又進了內室,傳話給小主子聽。

過了一會,隻見安巧兒出來了,請張侍玉太醫入內,待到進了內室,他看到一個嬌小的玉人兒半臥在龍床上,連忙低頭側身回避,小聲請安巧兒放下龍床上的簾子。

主仆二人原先還是不確定,看小張太醫這樣的反應,心裡頓時清楚他的確是個知情的。不然為皇上診治,何須像後宮妃子那樣放下簾子?

“太醫第一次來,禮節不用太過繁縟,朕是男子,何來後宮妃嬪的忌諱,你且過來替朕診脈吧!”聶清麟淡淡地吩咐道。

張太醫連忙行禮低頭小步走了過去,聽著皇上那略帶沙啞,卻軟軟糯糯的聲音心裡卻是微微一蕩。

待到那截玉手伸到了自己的眼前,張太醫的鼻尖都微微冒汗,指尖輕搭在那羊脂玉樣的肌膚上隻覺得順滑得差點掉了下來,綿軟的酥麻順著指尖一路綿延,他咬舌連忙穩住心神,鎖著眉細細地品脈。

聶清麟這邊也在打量這張太醫:樣貌倒是個端正敦厚的,他名“侍玉”,倒是應了母妃閨名潘玉兒的“玉”字。

“侍”也是“思”啊!張誠老太醫甘為一個觸不可及的女人,終身不娶,一生侍奉……母妃這一生倒是沒有白活。

這人雖年輕,但是確實得了養父的真傳。待到品完脈象,又施了針灸,胃疼的症狀立刻大大緩解。

聶清麟舒爽了不少,問道:“張太醫的醫術果然高明,隻是你看著年輕,繼承父業剛入了禦醫院,他們怎麼就準你過來了?”

張太醫低聲說:“剛進京的藩王平川王頑疾罕見,禦醫得了太傅的手諭,資深的禦醫都到王府會診去了。小的主動請纓為聖上效力,倒是沒人爭搶。”

聶清麟微微一笑,心裡立刻明白:禦醫院都是一群老人精兒!深諳這宮內的情勢秘密,小皇帝有恙,保不齊就是太傅大人的示意,若是不小心替皇上看病,洞悉了這內裡的隱情,太傅可是會手起刀落,殺人滅口的啊!

有人主動來當替死鬼,怎會有人來跟他爭搶?

心裡想著,她嘴上淡淡地說:“替皇家看病出方,是擔風險的,張太醫不怕嗎?”

張侍玉連忙跪地說道:“小的本是被丟棄在路旁的孤兒,幸得家父垂憐,免了在路邊凍死之苦,本應烏鴉反哺兢業儘孝,奈何家父仙逝,小的又成了孑然一身的孤兒,隻能謹遵家父的遺願,護得聖上周全,就算小的肝腦塗地也是應當應分。”

聶清麟心底倒是一熱,這張氏父子還真是一對死心眼的忠厚之人啊!再看那張侍玉,不免又順眼了幾分。

辭彆了聖上後,張太醫出了皇帝的寢宮時,心神還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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