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說詞兒,可把張家眾人都給說懵了。
初初聽著好像,似乎,也挺有道理的哈。但,但,但但也不對啊,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從古至今就是這麼回事啊。
但但要怎麼反駁呢,張張嘴,聲音給卡在喉嚨口了。
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回。
主要也是,林可欣氣勢太足了,仿佛她說的就是真理,就合該是這麼回事,是天經地義的,她說的就是對的。
而且從邏輯上來講,也沒錯啊,找不著錯處。
唉,鄉下人啊,沒讀過書,腦子有點木,嘴巴自然也利索不到哪裡去。
這不一下就給唬住了。
“說吧,親家這事兒,必須得給我個交待,今個沒個交待,我是不會走出這個門檻的。”林可欣掃了眼屋裡人,目光落到了老張頭身上。“你家拿男娃兒當個寶,女娃兒當根草,可以,我沒意見。但是我家孩子,不可以!誰要是敢拿我家的孩子不當個孩子看,小小年紀便讓她受不該受的罪吃不該吃的苦,我林寡婦第一個不同意,喊誰來都不行,道理說破天去在我這裡都不行!”
“親家也彆說我潑辣,蠻橫,不講道理。我家閨女,在你家過得是什麼日子,看我有說過一句不好的話沒?我沒有。這是因為我知道,張家就這條件,所有人都這樣,沒辦法,日子苦得大夥兒齊心慢慢來,我看在眼裡縱然再心疼我也不說什麼。”
“可是你看看大妞兒,再看看豐哥兒,就算在張家男娃兒要金貴點,也不能拿我家的孩子不當個孩子看待,說道理我也是講道理的人,你要偏心男娃兒,可以啊,凡事得有個度,這心呐,不能太黑啊!”
一番話下來,臊得老張頭滿臉通紅。
兩個孩子,對比真是太明顯了。平時地裡事忙,哪管得了這些,也沒注意,眼下被親家說出來,還真是覺得,挺不是滋味。
“親家,這事,確實是張家對不住了。”鬨大了不好看啊,這林寡婦委實太硬茬了些。老張頭在心裡歎氣,都道林寡婦被摔了腦子後就變了性情,越來越像她死去的親娘揚婆子,聽著不顯今個見識了番,這是比揚婆子還要可怕了。
丈夫都這麼說了,老張氏自然也得表態。“親家,你彆生氣,也怪我,忙著手頭上的活,一時沒注意看著這倆孩子,以後不會了,我保證啊,家裡的孩子啊,我都會好好看著的,尤其是大妞兒和小妞兒,都是頂個的好孩子,絕不委屈了她們。”
“咱們也是多年親家了,張大哥張大姐說得話,我肯定是極為相信的。”氣氛有所緩和,林可欣說話也放軟了些,眉眼帶著笑,倒是有了些許往昔的柔和溫順。“不過啊,我前不久剛生了場大病,差點兒就沒能挺過來,兒女有三個,也就春杏生了兩個娃兒,我就想啊,讓她們姐妹倆回家陪我幾天,有孩子在家裡就見熱鬨,人氣兒足足的。”
說著話,她衝便宜兒子使了個眼色。
坐旁邊當背景板的林岩鬆,將野豬肉拿了出來。
“岩哥兒昨兒在山裡打的野豬,鄉親們聞著味兒,說是許久不曾吃過,都嚷嚷著要買,這不,一個沒注意就給賣完了,自家也沒留什麼,拿了幾斤過來讓親家嘗個新鮮。”
野豬肉!!!
老張頭瞪圓了眼睛倒吸了口涼氣。
幸好剛剛沒有衝動,這岩哥兒竟然能打死一頭野豬。
“這,這也太客氣了些呢。”老張氏扯著臉皮子,笑得有點勉強,尾音不受控製的抖了兩下。
平陶村那地界兒,周邊的山裡早已被翻空了,哪來的野味兒啊,這必定是在深山裡打的,哎喲我的媽啊,就說林家那孩子長得可真壯實啊,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今個幸好沒有惹著他們。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