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妞兒看著姥姥，白嫩嫩的手指摳著衣角，眉眼露出幾分緊張。“姥姥，我是不是做錯了？”
“沒有。”林可欣摸摸外孫女的額頭。
李良田笑著道。“大妞兒小妞兒可真懂事。”心想，他是不是要回去教兒子扶雞雞尿尿？也就是他對小時候的事沒有印象，不過家裡沒有姐姐，大人哪來這麼多閒功夫，八成也是自個扶雞雞尿尿，要不然就是直接尿在褲子裡。
“我就覺得，孩子小歸小，自己能做的事情還是自己做比較好。剛開始可能不會，一點點的教，自然也就會了。”林可欣又道。“也沒聽見誰說哪個人生來天生就會什麼，還不是一點點學出來的。”
林春花若有所思的聽著，將娘說得話擱心裡牢牢記著。
一旁的杏兒，忽然說道。“姑姥姥，我想學梳頭發。”大妞兒說她的頭發是她自己梳的，連小妞兒的都是她幫著梳的，等她學會了，就不用天天喊娘幫她梳頭發。
“你想學，我教你。”林可欣笑盈盈地應著。“大妞兒也可以教你。”
大妞兒高高興興的道。“杏兒，我可以教你。”眼睛閃閃發亮。“我教你啊，咱們給小妞兒梳頭發，姥姥教我的時候，就是給小妞兒梳頭發，我在旁邊看著，看會了就自己梳，梳著梳著就學會了。”
“梳頭發。”小妞兒沒聽太明白，但她知道梳頭發是什麼，咧著嘴笑，伸手美滋滋地摸自己的頭發。“姐姐梳的。”
大月洗完褲子過來時，就見小妞兒乖乖巧巧的坐在凳子上，大妞兒正興致勃勃的教著杏兒梳頭發，她瞅在眼裡，沒有說什麼，視線掃了掃，見著不遠處的丈夫和兒子。“你在乾什麼？福哥兒不是剛剛尿過了嗎？”
“我在教他自己尿尿。”李良田頭也沒抬的回著。“瞅瞅大姑把倆個小姑娘教得多好，會自己穿衣裳梳頭發，會漱口洗臉，小妞兒跟咱們福哥兒差不多大，連自個尿尿都不會。”
大月淡淡的瞥了眼。“褲子剛洗好，尿濕了就再也沒得換。”
“那我回家再教。”
“福哥兒今年五月才滿的兩歲，小妞兒十一月就滿三歲，哪來的差不多大。再說，你往村裡瞅瞅，甭管哪個村，才兩歲的孩子就沒一個會自己尿尿。”
這話李良田不愛聽。“彆人是彆人，福哥兒我慢慢教，他總能學會。老讓杏兒幫忙算怎麼回事？還不如讓他尿濕褲子。”
“你洗？”
“……”李良田放下兒子，一聲不吭的走了。
吃過午飯，大月說要回家，李良田沒意見，杏兒卻不太樂意，牽著大妞兒的手，不想鬆開，眼巴巴的看著她。
“怎麼了？”李良田問閨女。
杏兒看看爹，又偷偷的瞄了瞄娘，囁嚅著沒敢吱聲，連左手也牢牢的握住了大妞兒的手，還悄悄地往大妞兒身邊挪了挪。
李良田發現了。“還不想回家？”
“沒，沒梳好頭發。”杏兒的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
春花立即說話。“反正時辰還早，要不然，過會兒再回家。”
“不行，家裡還有事。”大月平靜的接了句。
“爹。”杏兒軟糯糯地喊了聲，眼睛水汪汪的看著父親。
李良田心坎一下就變得軟軟乎乎。“等會再回去也不遲。”
“我得回去。”
“大月有事就先回去，良田帶著孩子吃了晚飯再回去，正好和岩哥兒他們說說話。”林可欣一錘定音。
大月看著李良田。
話到了嘴邊的李良田又有點兒猶豫了。
“我看行。”春花樂嗬嗬的說著話。“太晚了不想回去，上我家住也成，我家就倆人，寬敞的很呢。”
大月向來沒什麼表情，平平靜靜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看了會李良田，見他沒說話，就看懷裡的兒子。“福哥兒想不想回去？”
小小年紀的福哥兒，不懂大人們的說話，隻是見姐姐不在他身邊，就伸著胳膊想要姐姐。
“福哥兒，咱們吃了晚飯再回去好不好？”杏兒大著膽子和弟弟說話，聲線都有點不太穩。
福哥兒哪裡懂這些，嘴裡直喊。“姐姐抱。”他喊姐姐，比喊任何人都要清楚。
“吃了晚飯再走。”猶豫的李良田開了口。“大月，咱們吃了晚飯再走吧。”
大月沉著臉將懷裡的福哥兒放到了地上。“我先回去，家裡事多。”
“我去送送她。”春花說著往外走。“順便看看有沒有牛車可搭。”表姐這是怎麼回事？平時脾氣挺好的，怎麼把娘給惹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