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娘的,都聽娘的。”春花嘻嘻嘻地笑著,心裡頭美滋滋。
九月初五是林可欣三十八的生辰。
初四,她就帶著岩哥兒回了趟娘家,將爹提前接到了林家住。春花知道姥爺在娘家,下午的時候,把家裡收拾妥當,帶著丈夫顛顛兒的回了娘家。
有鄉親碰見他們夫妻倆,調侃了句。“春花你這回娘家,跟去自家菜園子一樣勤了。”
“嫁得近,就是這麼好啊。”
“我娘明兒生辰,我倆提前去給張羅張羅。”薑正好嘴皮子要利索些,話也說得更好聽。
“生辰啊。”鄉親掃了眼他們背後的竹蔞。“這是打算送些什麼?裝了滿滿一簍子呢?”
薑正好咧著嘴笑。“全是送給娘的。”
“你們倆口子可真孝順。”鄉親豎起個大拇指。
薑正好就笑得更開心了,春花拉了他把。“傻裡傻氣。”
林家的房屋並不寬敞,林可欣帶倆外孫女睡一個屋,岩哥兒睡一個屋,春杏姐妹倆未出嫁前住的屋子,現在一般都是春花倆口子住著。揚老頭來了後,隻能和岩哥兒睡一個屋。
林可欣擔心兒子會不習慣,特意去柳家又重新做了張床,一個屋裡放兩個床,不大的屋子,格外的顯擁擠。
清晨,岩哥兒起床時,發現姥爺也醒了,他先幫著姥爺穿好衣裳,又幫他漱口洗臉,拾掇整齊後,就讓他坐在屋簷下。
薑正好夫妻倆醒得也早,春花忙著家裡瑣碎,讓丈夫陪姥爺說說話,省得他一個人坐著無聊。
春花近幾個月在娘家呆得時間頗多,知道這會娘肯定不會起床,就放心的和弟弟說起大月姐的事。“她這是在怨咱娘呢。”聲音低低地,有點難過。“我不想讓娘知道這事。”
“那就彆讓娘知道。”岩哥兒眉眼有點冷淡。“我去跟娘說,讓她彆再管大月倆口子的事。”
春花提醒他。“你彆說太仔細。”
“我知道。”
吃過早飯,林可欣往菜地裡去,她得琢磨著中午弄點什麼,走了幾步,她回頭看了眼。“乾什麼呢?”
“想跟娘說個事。”
“啥事兒?”
岩哥兒也直接。“彆再管大表姐倆口子了。”
“就這事啊?我才沒有閒功夫瞎操心,有這精力,不如尋摸尋摸你的婚事。”說到這裡,林可欣多嘴了句。“岩哥兒,你說說,你想找個什麼樣的姑娘家?”
話題跳得太快,岩哥兒有點懵,還有點點不自在,他抿著嘴,悶悶地說了句。“人好,孝順,懂事。”
“你這孩子,說說長相啊,身量啊,性情啊等等。”
“不知道。”岩哥兒不想說這事。“娘,我下地裡看看去。”
林可欣抬頭一看,兒子已經走了很遠。這給害羞上了……
“娘,岩哥兒跟你說啥呢?”春花裝著不知道的樣子。
“沒啥。”林可欣覺得不重要,隻隨口嘀咕著。“你弟弟啊,我問他,想找個什麼樣的姑娘家,他還害羞上了。”
春花一下就被弟弟的婚事給吸引住了。“娘,前兩天,倒是有人往我耳邊提了一嘴,下曲村隔壁果子屯有個姑娘,今年剛滿的十五,上頭有四個哥哥,據說小姑娘還挺得家裡看重,一般般的人家看不上,不僅得長得精神,還得家境良好,這倒沒什麼,就是聘禮,要得也比較多。我還真稍稍留意了下,這姑娘確實挺不錯。”
“果子屯?”林可欣翻翻林寡婦的記憶。“哪戶人家呢?家境如何?家風如何?名聲怎麼樣?”
“家境一般吧。”春花說著。“也是沒分家,姑娘是老來女,家裡就一個女娃兒,還挺稀罕,上頭有四個嫂嫂在,都不需要她怎麼乾活,至於性情,說是很見秀氣斯文,說話也是細聲細氣。姓鄭,名聲也很不錯。”
林寡婦對果子屯並不熟悉,更彆說鄭家。林可欣想了想道。“你看著,再打量打量,瞅瞅到底是怎麼個底。回頭我問問岩哥兒,看他是什麼個意思。”
“行,改明兒我仔細探探底。”春花說著,又道。“小姑娘長得很周正,和岩哥兒倒是很相配,就是聘禮要得比較多,都說鄭家對這方麵特彆講究。”
林可欣反而覺得這方麵沒啥。“要是性情好,是真正合適過日子的,最最重要的是岩哥兒也喜歡的話,錢不錢的,咱們再來想辦法。得找個合心意的啊,一輩子長著呢。”
春花還是頭回聽到這說法,有點兒懵,細細想著,又覺得挺有道理的,她咧著嘴笑了笑。“娘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