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哥兒得知母親去了趟下曲村,就問。“娘,你跟二姐說明兒中午過來吃飯的事了沒?”
“說了。”
“我從劉家得的布匹,要不要也分姐夫他們?”岩哥兒不太懂這些,就問了句。
林可欣搖搖頭。“我是我,你是我,我拿布匹分給你姐她們,因為她們是我的閨女,你舅娘是我娘家大嫂,你姥爺這麼些年多虧了她照顧著,我心裡念著她,她也會舒服些。你不一樣,你沒必要這麼好,這人呐,太好了,就容易被彆人得寸進尺。”
“我知道了。”岩哥兒邊點頭邊細細琢磨母親說的話。“那我給姥爺和舅舅各做一身衣裳,或者送布料過去。”
“嗯,你想這麼做,也可以這麼做。”
次日大清早,薑正好趕牛車送鹵味去鎮裡,岩哥兒跟著一道,他把娘吩咐他買的東西置辦齊全,麻溜兒的送了回去。
他到家時,二姐已經在廚房和娘忙起來了。
沒多久,接到鄉親捎信的春杏夫妻倆也來了,依舊帶著三個孩子,衣裳整潔模樣兒白淨,雖少了點肉,瞧著也蠻顯水靈。
懷著孕的春花看到孩子就母愛泛濫,手裡的活給了大姐,她帶著三孩子玩鬨。
憨厚訥言的張山柴跟在小舅子身後,利索的幫著乾活。
將將要進午時,薑正好租著牛車趕回來吃午飯,牛車上還坐著李良田和順哥兒安哥兒。
“我爹我哥嫂怎麼沒一道過來?還有三春呢?”林可欣原想著,娘家人會一起來的。
順哥兒苦著張臉。“姑姑,爺爺不太舒服,我娘和三姐得看著他,我爹要忙地裡的活,說有空了再過來。”
“什麼時候的事啊?”林可欣忙問著。前兩天她還收到大嫂讓鄉親捎來的話呢,說老父親挺好的。
“就昨兒晚上。”
林可欣聽著當即說。“一會吃了午飯,我和你們一道回去。”
牽掛著生病的老父親,林可欣迅速的張羅好飯菜,一大家子熱熱鬨鬨的吃完。
岩哥兒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賞錢,每個分兩百文。“劉家很喜歡咱們布置出來的宅子,賞了錢,我就直接按人頭分。”
“賞這麼多?”春杏看著丈夫手裡的兩百文,瞪圓了眼睛。“弟,你沒吃虧吧?”哪有主家這麼賞錢的,也太大方了點。
李良田道。“岩哥兒,我們乾得都是些粗活笨活,怎麼布置怎麼拾掇,都是聽你一點點說的,這錢,你該得大頭。”
“就是!”春花直點頭。“都快抵上十天工錢了,攏共才做了多久的活?也沒天天往鎮裡去。”
順哥兒安哥兒也紛紛說話。
林可欣見這場麵,頓時就樂了。“給你們的,你們就安心收著,這是你們應得的。今個也沒時間跟你們掰扯,都索性點把錢收起來,我得去趟揚家,可不能再耽擱。”
她不知道老父親病得怎麼樣,她要親自過去看看,她想把人送鎮裡普濟堂去。
算起來都是一家人呢,長輩生病,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都擱一塊,自然得一道回去看看。
一個牛車坐不住,就借了兩個牛車,男的腳程快,一會走路一會坐車,這般換著來,兩個牛車才勉強夠坐。
李青花母女倆瞧著這一大群人,有些愣神。
“姑姑。”三春反應快,笑著挨個打招呼,進屋泡了熱騰騰的茶水。
“怎麼都過來了?”李青花莫名的有些緊張。“剛睡著呢。”
林可欣問。“午飯吃得怎麼樣?”
李青花沉默了會,輕輕地搖了搖頭。“蒸了個雞蛋,燉了條魚,一口都沒吃。”
“人呢?見清醒嗎?說話呢?”
還是搖頭。
“送鎮裡去。”林可欣喊岩哥兒。“準備好牛車,來兩個力氣大的進來幫忙。”
李青花見著忙前忙後的大姑子,猶豫了下到底沒有伸出手阻止。
她是送著婆婆走的,也送著親娘走,知道公公這情況,就算進了普濟堂也沒用,熬著時辰罷了。
李良田和張山柴力氣大且穩,穩穩當當的將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昏沉的揚老頭送到了牛車上,岩哥兒趕著牛車,其餘人都匆匆跟著牛車走。
“春花,你留下來,看著三個孩子。”走前,林可欣說了句。“三春你也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