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走了,有事你讓鄉親給捎個話,我立即就過來了。”
“好。”
春花送著母親走遠,一直到看不見人影,這才緩緩回了屋裡。
林可欣到家時,岩哥兒已經將小灶的火燒起,飯也快煮熟了。
“娘,咱們晚上吃什麼?”
“我看看。”林可欣還真沒琢磨這事,遂轉身往菜地裡去,扯了些鮮嫩的青蔬,又拿出兩個雞蛋,麻利的張羅出兩菜一湯來。“張家分家了,你聽到信沒?”
岩哥兒點點頭。“我聽大姐夫說了,大姐把嫻姐兒和柔姐兒接回去了?”
“對啊。我去了趟下曲村和你二姐說了這事,見到她家三妯娌也在,瞅著很見周到呢,沒事時,你和正好說說話,看看薑家老三是不是在打什麼主意。”
“這事啊,我聽二姐夫說起過。”岩哥兒沒擱心上放著,見母親挺在意就道。“二姐夫一臉得瑟,說當初沒分家時,就知道欺負他們夫妻倆,現在見他發達了,能沾著好處就巴巴兒的湊過來,他才不會上當!”
林可欣聽著也就放心了。“我還真怕這倆口子被蒙住了呢。”
“怎麼可能,二姐夫好歹也是個掌櫃了,店裡人來人往見識多了,跟以前不一樣。”
“哈哈哈,看來這次真是我多心了。”
日子轉眼就進了六月中旬,春杏帶著倆個孩子過來了趟,如上回般,吃了個午飯就走了。
張家隻有兩畝良田,三畝薄田,剩下的六畝是佃了村裡富戶的。
自家五畝田,三兄弟拿良田就隻能得一畝,拿薄田就可以得兩畝,其中兩畝雖是薄田,畢竟是兩畝田,得多給父母五十斤穀子。張榮有張自厚各家願意拿良田一畝,張山柴則接了兩畝薄田,剩下一畝由著張老頭自個種。
然後是佃田六畝,三兄弟各分兩畝,若不願意佃,待過了今年,自個去跟村裡富戶說。
如今分了家,張山柴天蒙蒙就起來了,到田地裡忙活大半個時辰,這才回家換了衣裳好好拾掇了番,搭著村裡的牛車往鎮裡去。天氣炎熱,天黑得遲,傍晚回家時,天色尚還光亮,他也會到田地裡去看看,給忙活忙活。
如此這般,家裡雖有四畝田,春杏卻是不累的,她還有點時間帶著兩個閨女進山砍些竹子藤條等,跟著嫻姐兒學編籃子。
林家有鹵味店,已經不需要編籃子換錢,也就春花編點兒,揚家編點兒,一個懷孕精神不濟,一個家裡事多,並不能編出多少籃子,再加上張家,鎮裡收籃子的許老板也吃得下這些貨。
春杏這趟過來,林可欣就發現,大閨女的精神麵貌有了很明顯的改變,眉眼見鮮活了不少,她很高興。
春杏還說,分家後,山柴掙得錢自然也歸小家,不用上交給父母。她編籃子掙點兒,養得豬啊雞啊莊稼蔬果等,零零碎碎的也能攢點錢出來,粗粗數著一年下來也能攢好幾兩呢,過個兩三年,就可以找村長圈地兒建新房子。
張家分的兩間屋子委實不太夠,而且廚房是一道用的,時日久了,她覺出了不方便。
她吧啦吧啦說了不少,說得都是往後的事,以前想都不敢想啊,因為沒分家,想了也白想。
林可欣眉眼含笑的聽著,覺得欣慰極了。
進了六月下旬,二十二這天,傍晚薑正好回家時,特意過來平陶村和丈母娘說了說話。
大致意思是,媳婦要生娃啦,他想留在家裡守著媳婦,待生了娃兒再繼續去鎮裡守著鋪子。
林可欣自然是同意的,順便讓他帶了燉好的雞湯回去,還有道紅燒魚。
說是七月裡生,六月二十九這天夜裡春花就發動了,次日淩晨,天邊初初冒出金光,春花生下一個五斤六兩重的男娃。
小娃兒被接生婆打了個巴掌,哇啦哇啦的哭,哭聲特彆響亮。
薑正好抱著中氣十足的兒子淚流滿麵的說他終於有後了,旋即就喊出,他的兒子叫薑有後。
“呸!”被春花給毫不留情的給呸回去了。
沒錯兒,生完孩子後的春花還挺精神,許是懷孕時被母親養得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