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說了炭的事,娘說咱們幾家一道買,還能講講價,明兒岩哥兒喊他認識的朋友到家裡吃飯。”
薑正好嘿嘿地笑。“有岩哥兒在,買炭這事,咱們又輕省了,我正好沒時間顧這事,娘想得可真周到。”
“對。娘可真好,等吃了晚飯,還讓我帶些湯和菜回去給春杏補補身子骨。”
“確實啊,親娘也做不到這份上了。我家春花懷孕那會兒,多虧了有娘在,吃的喝的不用愁,有後生下來哭得可響亮了,特彆的有勁兒,這孩子現在是越長越虎頭虎腦……”
這話題到了寶貝兒子身上,薑正好就是有飯也塞不住嘴了。
張山柴都習慣了,樂嗬嗬地聽著,時不時的應兩句。
岩哥兒在鎮上經營了一年多,也算是有了個不大不小的圈子,共兩桌人,都是年歲相差不遠的壯小夥,有的成親了,也當了爹,有的如岩哥兒般還是單身漢一個。
林可欣手藝好,飯菜又香又好吃,還特彆的下酒,岩哥兒知道他們都喜歡喝點兒,特意打了一斤酒,菜清了個乾淨,酒也喝得七七八八。
醉漢是一個都沒有,就是多多少少都有些犯迷糊,說話聲偏大很顯興奮。
林可欣沒出去吃飯,她一個寡母不太合適,坐在廚房裡聽著外頭的熱鬨,細細地打量著這群人,覺得岩哥兒交友還是挺有眼光,這些人呐,性情教養都不錯。
輕飄飄地細雨落了好幾天,將將要進九月下旬時,這天總算放了晴,太陽出來蒸發了空氣裡的濕冷,暖洋洋地格外見舒服,仿佛整個人都輕快了。
岩哥兒問母親。“娘,還不打算開張嗎?”他以為搬進鎮裡後,很快就會新鋪開張。
“沒雇著合適的人,我忙不過來。”林可欣也想開張,但沒找著人呐,怎麼開張?
她一個人隻能顧著東興街鋪裡的鹵味量,若把二店開起來,就得再雇兩個可靠老實的人,一個專門洗洗切切處理食材,一個則幫著看顧店裡的生意。
“娘,你覺得朱婆子怎麼樣?”
“她願意來?”林可欣覺得可行。“我看她手腳很利索。”
岩哥兒道。“我去問問,她最近沒接活。”
“她來的話,就先雇一個人,要是鋪子生意好,我一個人忙不過來,到時候再來說雇人的事也不遲。”
“娘,這工錢怎麼算?”
“事情說累也不算累就是很瑣碎,得一直忙著。”林可欣拿不定主意。“你在鎮裡看得多,你覺得多少工錢合適?”
岩哥兒問。“隻管著洗洗切切處理食材?旁的事不用她忙活?”
“對。”
“二百文比較合適。”
“好,就聽你的,你這麼去跟她說,看她願不願意。”
二百文一個月,比伺候婦人坐月子要少一百文,朱婆子有些猶豫,少了足足一百文呐,她不怕事情多就怕錢少。同時也有些心動,這活比伺候婦人坐月子要長久,一年下來也能撈個二兩多。
“我先去試試,我沒做過,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可以,就算隻做一天也照樣給你錢。”
這話朱婆子聽著很放心,次日吃過早飯,她眉開眼笑的往林家去。
林可欣見著朱婆子時,愣了下,隨後笑了起來。“對不住大娘,忘記告訴你,上午不用過來,你下午來,可以在這邊吃晚飯。”她昨兒也沒想到這岔。
“上午不用過來?還能在這邊吃晚飯?”
“是的。”
“好好好,我下午再過來啊。”把朱婆子給歡喜的得喲,二百文值啊!這樣她還能接個上午的活呢。
午時過半,朱婆子就過來了。
林家剛吃完午飯,林可欣正在拾掇碗筷,見著她,和和氣氣的打著招呼。“食材已經泡發好了,筍乾切絲,不用太細,像這麼著就行,還有腐竹得這樣斜著切,花生洗乾淨泥灰就行,土豆削皮切成塊……”她挨個細細地教著怎麼弄。
雇了人手,醬蘿卜也該是時候做出來了。
東興街的鋪子,每天素鹵需要一百五十斤左右,鹵肉在六十斤左右。明兒新鋪開張,林可欣保守估計了下,素鹵就二百六十斤,鹵肉一百斤,這邊新鋪開張,東興街的鋪子八成會受影響。
臨近傍晚,將屠夫送來了一半豬肉,豬頭豬下水豬耳朵豬蹄等,林可欣都拿了,豬頭肉也很好吃呢!這些都是賤物,價格很便宜,賣出去的利潤比鹵肉還要高些,就是得費勁收拾,好在有朱婆子幫忙,她做事是真的很利索。
這時代的豬,一般是割豬草喂出來的,養得好也就二百來斤,一頭豬林家吃下大半,剩下的一點豬肉,將屠夫往飯館酒樓送一送,自個擺攤賣一些,也就清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