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我來收拾,你洗澡去吧。”三春手快的把活搶了過來。“難怪岩哥兒越長越高,這兩年個頭竄得老快了。”
“吃得好唄,給補著了。”林可欣笑談著。
日子轉眼進了臘月。
春花感覺也有十來天沒進鎮看看娘,見今個天氣頗好,難得的出了太陽,就收拾收拾抱著胖娃娃往鎮裡去。
要不怎麼說是姐妹呢,春杏也有這想法,難得的好天氣啊。
兩姐妹前後腳跟進的林記鹵味。
人一多,後院就更見幾分熱鬨了。
林可欣瞅著白白胖胖的外孫,愛不釋手的抱在懷裡,都舍不得鬆手了。
肉嘟嘟的臉,黑亮亮的大眼睛,連睫毛都長長地,還很乖,不吵不鬨一逗就笑,名副其實的小天使了。
“岩哥兒昨個買了半扇羊肉回來,咱們今個就給吃了它。”
春花問。“多少錢一斤呢?上回娘做的紅燒羊肉,孩他爹就念叨了好幾回,說特彆好吃,後來我又做了回,總是少了點味,娘,今個咱們還做吧,我跟著學一手。”
“這個不難,許是火候不太足呢,一會我看你做。”
說完吃的,林可欣又看向大閨女。“肚裡的娃近來可乖?”
“乖的很呢。”春杏瞅著有後特彆眼饞。“就盼著能生個像有後這麼乖的男娃。”
“肯定會的!”春花挺了句。她還把有後穿的小衣裳送了兩身給大姐壓枕頭下呢,據說這法子靈。
聊了通孩子話題,林可欣就問兩個外孫女識字的事,總之,挨個說著話,誰也不冷落了。
三春聽著後院的歡聲笑語,小聲兒的跟宛姐兒咬耳朵。“我姑好著呢,兩個表姐也很好,我覺得吧,誰要是能嫁給岩哥兒,算是掉福窩裡了,你說是不是啊。”
“是的。”宛姐兒點點頭,她有些奇怪,少東家怎麼還沒成親?但她沒有問出口,覺得不太合適。
“宛姐兒,你哥考上秀才後,你們是不是要搬進縣城去?據說秀才可以進縣學讀書,都不用花什麼錢,可省事了。”
宛姐兒是知道大哥有這個想法。“得明年才知道呢。”大哥說,縣學有月考,月考考得好,還有銀子可拿,他再尋些掙錢的活,足夠養活一家三口。
“你要走了,我好舍不得的。”三春悶悶不樂的嘀咕著。
宛姐兒沒有說話,她也有些舍不得。
店裡來了生意,忙活一通,又有了片刻空閒,宛姐兒不想三春太失落,就道。“我教你識字,昨兒教的還記得嗎?”
“記得一點點。”三春羞愧極了。
“沒事兒。”宛姐兒笑得溫柔,話也說得輕細。“多念念就會了,我教你呀。”
顧老板進店來,瞧著兩個腦袋緊緊挨著湊一塊,有聲音細細的飄出來,都聽不太清楚,他看了眼,又晃晃悠悠的出了林記。
聽說大姐二姐也想買點羊肉,岩哥兒下午出去了趟,又買了半扇羊肉回來。
春花和春杏各分一半,拿錢給母親,林可欣照樣也收了。
臘月初八,張山柴和薑正好進鎮裡來時,各拿了碗臘八粥,沒開店門先去了東大街。
一路拿進鎮,熱騰騰的臘八粥早就涼透了。
“娘,春花半夜裡就起來熬著了。”
張山柴憨憨地笑著,沒有說話,隻把粥遞給丈母娘。
林可欣是想笑又笑不出來。“你們呐!完全可以晚些進鎮,春杏挺著個大肚子呢,春花還在奶有後呢,哪經得起這般折騰。”
臘月初八煮臘八粥,家家戶戶都會煮的。
林家自然也有煮,林可欣留著兩個女婿讓他們等會兒,待臘八粥煮好後,每人吃上兩碗,肚裡熱騰騰的往東興街去。
住在鎮上不比住在鄉下。
今年的臘八粥,林可欣就送了普濟堂,隔壁雜貨鋪的顧家以及將屠夫家裡。
過完臘八,年味兒就更濃了些,也更見幾分熱鬨。
就連說話時話裡都多了股年味兒。
“……今年劉記店裡的窗花要比往年好看了些,我瞅著樣式特彆多。”
“你家窗花也沒買?我也還沒買,下午咱們去看看?”
林可欣和朱婆子在後頭忙著,邊忙說聊些日常。
糊窗紙買窗花辦年貨祭灶拜神大掃除……
瑣瑣碎碎的事情有不少呢。
今年的春聯是顧哥兒寫的,還寫了好幾個福字,岩哥兒忙著布置劉家宅子,沒什麼功夫念書,臨近年關他便擺了攤子幫著寫春聯寫福字,他字寫得好,又是個童生還長得格外俊秀,攤子生意特彆好。
林可欣好幾回路過,瞅上一眼,都笑得樂不可支,巴掌大的攤子裡三圈外三圈全是人呢,還有不少小媳婦小姑娘,也不知是真心買|春聯呢還是想看看這俊秀的讀書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