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哥兒招呼著老婦人。“笸籮裡的土豆都要換嗎?”
“能換就換,家裡還有點兒,夠吃啦。”老婦樂嗬嗬地笑。“針線也給我來點,醬油怎麼換?這陶罐兒真不錯,我那土豆能換多少東西?”她挨個的看著,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條縫兒。“你們還來嗎?除了土豆和筍乾還收不收彆的?豆子呢?糧食呢?出一趟山不容易啊,你們能進山來,就方便多了。”
往山裡做買賣時間久了,經常會聽到這樣的話,岩哥兒溫和的與老婦說話。
李良田順哥兒安哥兒撿完了土豆,稱了下重量,能換不少東西呢,老婦人高高興興地挑著選著,選好的需要的物什,又讓李良田送她回山坡上。笸籮裡還剩了點土豆,幾斤的樣子吧,一並替老婦拿著送了回去。
晴了沒幾天,又下起了雨。
林可欣數了數日子,這是岩哥兒他們出門的第六天,沒下雨估計還不會回來,這下了雨嘛,可就說不準了。
下雨出門麻煩不好走動,更彆提做買賣。
朱婆子顯然也想到了。“少東家應該會回來吧?要不要提前煮鍋薑湯?”
“煮一鍋也好,都喝一碗,放點紅糖進去。”林可欣說道。“吃了午飯再煮,要回來也是下午回。”
宛姐兒從茅房出來就聽見東家這話,她愣了下。“少東家今天回來?”
“猜著呢,下雨天興許會回來。”林可欣對著她笑了笑,這孩子安靜的很,難得她主動開口問什麼。“算著日子,顧哥兒也在這幾天回來呢,說不定還能教岩哥兒識幾個字。”
說起來,岩哥兒跟著宋顧懷識字,攏巴攏巴其實也沒多長時間,不過岩哥兒腦子還算靈光,隻要是宋顧懷教的他都記在了腦子裡。
“這個月十六,還有四天呢。”
說話間,就聽見前麵的三春說話。“姑,岩哥兒他們回來了。”
“就回來了?”林可欣快步往前麵鋪子去。“淋濕了沒?朱嬸子快些燒上薑湯熱水,正說著你們會下午回來呢。”
岩哥兒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也是趕了巧,打算要回來的,半道上下了雨,見離鎮裡不遠,索性就耽擱。”
牛車上的物什,被油布捂得嚴嚴實實半點雨都沒有淋到,反倒是四個人,淋得跟落湯雞似的。
“這趟換了不少東西啊。”三春一樣一樣的往雜物間搬。
朱婆子和宛姐兒在旁邊幫著忙,林可欣管著前麵鋪子的生意,岩哥兒他們四個則洗澡換衣裳。
出來後,一人一碗熱騰騰的紅糖薑湯。
“彆忙活了,我們幾個來就行。”岩哥兒放下空碗,對著三春說了句。“有事就忙事,沒事就歇著去。”
順哥兒安哥兒笑笑嘻嘻地接話。“姐你們歇著去,這些累活讓我們來就好。”兩人說著話,拿眼睛朝著宛姐兒瞄啊瞄,咧著嘴笑的一臉燦爛。
理完牛車上的物什,李良田說要回去。
林可欣留他。“眼看就要吃午飯,吃了午飯再回去也成,再說,岩哥兒得送牛車回上曲村,一道送你回去多好,方便的很。”
“我出來時,福哥兒有點咳嗽,人沒什麼精神,不知道見活泛了些沒有,若還是沒什麼勁兒,我想帶他去普濟堂看看。”
“這樣啊,岩哥兒你一道去?”林可欣看向兒子。
岩哥兒點點頭。“自是要一道去的,順哥兒安哥兒在鎮上玩會。”
“行。”
“好啊!”
雙胞胎巴不得呢。
宛姐兒就看著兩人又匆匆忙忙的趕著牛車從青石巷離開,沒忍住,小聲嘀咕了句。“頭發都還是濕了呢。”
“啥?你說啥?”聲音太小,三春沒聽清,又湊近了些。
“沒,沒什麼,就是這雨,下的也太不是時候了。”宛姐兒笑了笑。
三春聽著這話一頭霧水,瞅了眼外麵的雨。
就算是下雨天,也接不住順哥兒安哥兒想要出去走走看看的心。
林可欣沒攔著,見他們要出去逛,言道,帶兩碗紅糖薑湯去東興街。
兄弟倆二話沒說就應了,拎著紅糖薑湯樂顛樂顛的出了鋪子。
將將要吃午飯時,岩哥兒回來了,後麵跟著李良田,他手裡牽著個小男娃,是他的二兒子福哥兒。
“還是沒什麼胃口,都沒怎麼吃飯。”李良田說了句,有些憂心。
林可欣摟著福哥兒瞅了兩眼,摸了摸他的額頭,又與他說了會子話。“還行,不著急,吃了午飯再去普濟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