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請問……要去哪裡?”
在那位女士走上台階,對著奉雪行禮時,奉雪一臉困惑。
女士麵上帶笑,心想這位小姐實在太害羞。
“自然是前往大殿等候,之後太子殿下會過來與諸位一談。”
“當然是隔著花窗的,並不會直接照麵。”
“絕不會讓各位有哪裡不適……”
奉雪這下算是聽明白了,這仿佛好像有點像是相親的流程?
“您這是要讓我與太子殿下相親?”
那名女士掩唇一笑,輕輕點頭。
奉雪則緩緩皺眉,對著那位女士搖了搖頭。
“我想您是誤會了什麼,我隻是陪同母親出席大典。並沒有報名這個,這個相親會。”
女士一臉驚訝,她上下打量著奉雪,又看向奉雪身後的會館,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女孩居然來自聖斯威。
明明生著黑發黑眼,雪白的肌膚,居然不是哪裡有頭有臉的東方貴族嗎?
那位女士對著奉雪微微躬身,說了聲“抱歉”,就此離開了。
奉雪則望著那人的背影,心想這位新上任的太子也挺急的。
上位結婚全都趕在一天麼?
謝青燃那邊談好了事,也是時候去出席大典了。
老皇帝身體不適,不會出席大典,因此由輔政大臣與各位王室宗親站在前列,恭迎太子。
紅色的地毯在白玉廣場上筆直鋪開,通往前方那座金碧輝煌的宮殿。
謝青燃眯起眼看著那些人,隱約像是明白了什麼。
奉雪站在隊伍後邊,她沒有職位在身,隻是謝青燃的孩子,大使閣下一類自然在她前邊。
奉雪也不在意能不能在前排看熱鬨,她聽著耳邊那些隆重的音樂,大概知道那位未來執掌東方三十六國的太子將到了。
金黃的旗幟在前方若隱若現,那是一條長長的隊列。
一名穿著玄色華服的侍從拿著一條金黃的綢布走在前方,綢布綁在木質的長杆上,烈風吹起那條長長的綢布,就像一條騰飛的金龍。
在這金龍之下,年少的太子,未來的主君,一身玄衣,這身玄衣從胸腹到衣擺,都用金線繡著一條騰空的祥龍。
這是隻有主君和太子能使用的龍紋。
那些列席的王室宗親望著那條龍紋,微垂眼睫,掩去了眼底的波光。
並不是他們不中用,而是誰知道那個不起眼的小鬼會一步一步走到這裡。
歸紅清八歲,救了十七皇子,擁有了一臂同盟。
歸紅清九歲,與生母是外國公主的二十皇女交好,在列位年輕皇子中第一個獲得了出使國外的經驗。
歸紅清十歲,在國外給皇帝尋到了一塊東方三十六國皇室中失竊的血玉奉上。
歸紅清十一歲,皇帝開始給予他機會。
歸紅清十二歲,麵對兄弟的戕害,雖然上報了皇帝,卻懇請皇帝饒他們一命。
歸紅清十三歲,皇帝允許他參與議事。
歸紅清十四歲,他請求皇帝讓十七皇兄任禁衛軍首領。
歸紅清十五歲,皇帝身體開始虛弱。
歸紅清十六歲,他在議事廳拿著皇帝印信行事。
歸紅清十七歲,列位輔政大臣聽從他的指示。
歸紅清十八歲,迎來最大規模的暗殺,主使者為六皇女與十皇子。
歸紅清殺之。
歸紅清十九歲,看見垂死的皇帝聯合新貴族對遠在聖斯威的歸彥動手。
【一切都是為了我兒。】
皇帝撫摸著歸紅清的頭發。
黑發少年感受著那手指冰冷的溫度,隱約想起母親死在他麵前時,熱血濺身的感覺。
還是熱的溫度好。
歸紅清二十歲,終於收攏了絕大部分勢力,議事廳裡已經沒人會明麵反對他。他給皇帝呈上歸彥自願放棄皇位的“遺書”,獲得了自己被立為太子的“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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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紅清站在高台之上,他知道他的兄弟姐妹們不一定都服他,但他要的也不是服從。
歸紅清的目的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報複。
讓歸彥回來,也是為了讓他那仍不知何為歉疚的父親恐懼與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