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被搶先了。”歸彥長歎一聲。
歸彥垂眸看著奉雪,天上明月照來,襯得他半邊麵龐白如新雪。
“明天早晨還有祭禮,結束之後,能和我去一個地方嗎?就在皇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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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的祭禮,外國使節也有幸出席。
大約是因為昨夜的宴會有些鬨劇,因此今天的祭禮格外莊重。
甚至連那位起床不能的皇帝,都在高高的城樓上一閃而過。
奉雪抬頭看去,那身著明黃衣服的人身影消瘦,被人扶著,似乎被風一吹就會從城樓上摔下來。
所幸祭禮中途,那位皇帝就被人扶走了,沒有發生什麼慘劇。
祭禮祭司天地祖宗,還有已經逝去的王庭長輩。
最近的一個是位女性,曾經的太後。
尊號“梟晝”。
這個名號實在有點奇怪,聽起來沒什麼典故,也不取自什麼古文古詩,似乎就是字麵的意思。
“行走於白天的梟”。
祭禮結束之後,眾人緩緩散去,奉雪走到大殿之外,再穿過一個城樓,就見到歸彥站在岔路口。
“媽媽,霜鶴親王想請我在這附近走走。”奉雪對謝青燃說。
謝青燃微眯眼:“是你自己想去嗎?”
奉雪點頭:“是的,媽媽。”
謝青燃指著不遠處的休憩處。
“我就在那裡,不要走得太遠了。”
歸彥聽了這話,對謝青燃說:“並不遠,就在一牆之隔的地方。”
謝青燃:……行吧。
歸彥與奉雪轉身離去,果然隻走過了那半月門,就在不遠處停下,保證謝青燃看得到。
這樣守禮端正,倒讓謝青燃更覺得棘手起來。
搞什麼這麼認真,不是青年男女隨便玩玩,當做會忘在腦後的初戀之類的嗎?
歸彥站在半月門後,指著眼前那富麗堂皇的宮殿。
“這裡是我母後曾經的居所。”
奉雪看著眼前的宮殿,太後逝世已有十來年,但宮殿看起來沒有荒廢,牆體和地麵依然保養得很好,沒有一絲裂縫和脫漆。
歸彥帶著奉雪走入宮殿,酒紅色的刺繡地毯,一路上全是琉璃珠簾,歸彥在前方一重又一重地掀起,等奉雪通過之後,他才放下。
琉璃珠輕碰發出悅耳的脆響,那些宮室裡還保留著原來的模樣,柔軟的絲絨墊子,繡到一半的手帕,還有位於牆角常開不敗的鮮花。
“兄長有萬般不好,但對於母後的孝心還是在的。這些年我不在,母後也離世,都是他在一點一點地維護這裡。”
歸彥站在最後一個宮室,抬頭看著眼前布滿牆麵的書架。
以前他就和兄長一起在這裡看書,兄長看得懂的,歸彥沒能全都看懂。他看不懂的,兄長會來教他。
隻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歸彥抽出其中一本書,那書後有暗格。
他打開暗格,從裡邊取出了一塊白玉。
玉石精雕細琢,玉質當然也極好。
那是一隻白色的鸞鳥,隻是這通體雪白的鸞鳥,眼上卻點著紅。
看著那點紅色,奉雪微微蹙眉,像是覺得……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