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覺得,幸好眼前的少女,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比長大以後的顧夫人,可要好應付多了。
尤其,現在的他,還有身份上的優勢。
想到這裡,四皇子告訴孝敏郡主:“何況,就是因為我不能太得罪葉家和王家,這才要好好抬舉付姑娘。隻有讓她心甘情願地跟了我,往後才不會埋怨我不能在妻子麵前偏袒她。”
孝敏郡主這才了解了他的用意。不過卻是笑了一笑,說道:“那你可要努力了,人家看上去可沒對你有什麼好感,相比起來,柳家這位,仿佛更得心一些。畢竟……能去世家當宗婦,誰願意做妾?”
尤其還是個注定要被打壓的妾。
“放心,我會讓她願意的。”四皇子咬了咬牙,認真地說。
兩人的目光太冷厲了,怎麼可能讓人感覺不到?
空濛遠遠看了他們一眼,問柳宿州:“柳公子,你眼下也看到了,我父親答應了柳家的親事,我自己,也沒什麼可反對的。可是如今,四皇子殿下的行為,實在是惹人誤會,柳公子當真不介意麼?”
“付姑娘行得端站得正,柳某沒什麼可介意的。”
“你不介意?你家人也不介意嗎?”空濛淺笑:“畢竟人家可是皇子,若是因為我,讓他對柳家產生了不滿……”
“那又如何?”柳宿州傲嬌地抬了抬下巴,氣吞山河地說:“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豈能因畏懼權勢,而放棄自己的未婚妻?”
如果不是重生一回,知道朝廷很快就要完蛋,什麼皇帝太子都會跟著一起玩兒完,他當然不敢和皇子對著乾。
但是現在麼……在明顯知道皇子命不久矣的情況下,所謂的皇權威勢,也就不那麼重要了。真要說厲害,誰能厲害得過她付空濛的肚子
不論如何,她的第一個孩子,必須屬於柳家。
空濛看柳宿州一副強硬率直的模樣,終於對他有了幾分好感。
但是又覺得有一點兒奇怪,卻又說不出奇怪在哪裡。
最後隻能笑笑,把心中的疑惑按下去了。
孝敏郡主這天的府會,完完全全就是為了撮合空濛和四皇子,這一點兒誰都看得出來。
所有人都以為這會是一樁風流韻事,卻發現裡麵還夾了一個柳家大公子,就沒有人敢調侃了。
柳家是正式向付家提了親的,這是人家正兒八經的未婚妻。雖門戶小點兒吧,卻也不是隨意可以取笑的人了。四皇子這舉動,分明是奔著挖牆腳去的。如此一來,除了孝敏郡主這個熱心當媒人的,其他人就不敢參合了。
畢竟這種事,不論最後結果如何,都會讓四皇子與柳家撕破臉。他們參合太多,撕破臉的,說不定還要加上個他們。
於是,這日府會上,所有人都對空濛表現的禮貌卻疏遠,不熱情也不冷淡。
等到下午離開時,除了空濛之外,所有人居然都齊齊鬆了一口氣,露出了終於結束了的表情,也是少見了。
葉安世從頭到尾將所有人的表現都看在眼裡,回去之後,便想著如何說服父親,讓堂姐和四皇子的婚事作廢。
這時突然有人來報,說門口來了一位老者,說有事稟報,求見世子。
“老者?什麼樣的老者?”
“衣著樸素,滿麵倉皇,說自己是黃州人氏。隻為投靠殿下,這才千裡迢迢,來到京城。”
作為英王世子,每天想要投靠到他門下之人不計其數。葉安世即便招賢納士,也不可能每個都見的。便問:“可讓蘇先生見過,有什麼才能?”
“才能……麼,據他自己說,擅長占卜問道,可堪破未來。”
“堪破未來?嗬!”
葉安世世家出生,從小也見過不少傳說中的能人異士。
對於占玄黃岐之術,雖不是全然相信,卻也承認其中彆有玄妙。
但是,即便是那些鼎鼎有名的玄學大家,也沒有人敢一口咬定,自己能預知未來。
這位老者口口聲聲能後堪破一切,其行為舉止,與外麵那些街頭賣藝的一模一樣。
便斂下眉眼,毫不在意地說:“既如此,那便養著吧。至於召見,等有空了再說。”
小廝明白他是對老者完全不感興趣,便應了聲是,默默退下了。
葉安世這才提起筆,在宣紙上寫了幾個字。
“空……蒙?也不曉得是哪個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