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悅被她雙眼一吊,沉默了一下,這才皮笑肉不笑地說:“姑娘不清楚便罷了,咱家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說完也不等空濛反應,就把人放了出去。
胡悅,坐在主位上,沉默好一會兒,又百無聊賴地見了幾個不大重要的角色,這才等來了自己真正要見的人。
“大人。”嬤嬤一進門,就跪了下來。
胡悅沒讓她起身,隻垂著眼瞼,問:“付家上下,可有人提起過天明燈?”
“不曾。”嬤嬤五體投地,整個趴在了地上,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大人明鑒,付家上下,全是癡蠢愚鈍之人,對天明燈之事,全然不知。”
“哦?你該不是因著舊情,隱瞞於我吧?”
“奴婢不敢,大人您才是我們一家的救命恩人,奴婢就算是有一百個一千個膽子,也不敢隱瞞大人。”嬤嬤抬起頭來,討好地衝座位上的人笑道:“夫人軟弱怕事,連個姨娘都對付不了,成日裡被欺負。小姐更是懶散怠惰,除了吃喝玩兒樂,對什麼事情都不感興趣,天明燈之事,更是連聽都不曾聽說過。要不然,以她們母女如今的處境,寧願拿著線索上胡家求救,也不必再呆在付家內宅受人磋磨了。”
嬤嬤說完,全身緊繃,感受著掃在自己身上的,刀鋒般淩厲的目光,幾乎出了一身汗來。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那謝家為何要收她做義女?”
“這……奴婢也十分詫異。”嬤嬤聞言,便把空濛被楊家退了親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說了。
說完還道:“夫人和小姐自己都還覺得奇怪,甚至還猜測,猜測……”
“說。”
嬤嬤頓了一頓,這才小心翼翼地說:“小姐甚至還猜測,自己是不是皇上流落在外麵的公主呢,可好被夫人罵了一頓。”
公公聞言嗤笑:“她倒是想的美。”
嬤嬤訕笑著應承:“那丫頭一向不著調兒的,每天大半時候,不是在吃就是在睡。何況她到底才十二三歲,彆說天明燈了,對吳家的事也知道的有限。我倒是覺著,相比起夫人和小姐自己,反倒是葉家和謝家,甚至突然上門議親的柳家,說不得知道些什麼。”
“所以,最後的症結,依然還在她們身上。”否則他們也不會不約而同地抬舉付空濛了。
“是,是,大人言之有理。”嬤嬤把頭又趴了回去,謙卑又恐懼地說道。
過了許久,才聽上麵那人輕笑一聲,道:“起身吧,多大個事兒,瞧把你嚇得。你既是我同鄉,我又如何會為這一點兒小事情來懷疑你呢?罷了,今日便到此為止,往後,你繼續好生緊盯著她們母女就是了。”
“大人之命,奴婢莫敢不從。”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來,又浩浩蕩蕩地走了。
被嚇個半死的寧姨娘等人,終於才算鬆了一口氣,一個個雙手合十,對著漫天菩薩神仙挨個謝了一遍。
空濛回到屋裡,琢磨了一會兒那胡太監的態度,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那句話怎麼那麼熟悉。
“我就說那說話的語氣怎麼這麼麵熟,這不是宮鬥劇裡麵的經典場景麼?他什麼意思?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故意跑來試探我?”
自己好不容易抱上葉安世的大腿,當了謝夫人的義女,沒道理這麼快就成了無用功吧?
“態度這麼奇怪,仿佛不屑又不想得罪的樣子,說不定是皇帝想讓你進宮呢?太監可都是幫皇帝乾活兒的。”小a跳出來吐槽。
“他敢?”空濛冷笑:“吳家可和他有著血海深仇,他不怕半夜被勒死啊?”
“和皇帝有血海深仇的嬪妃曆史上多了去了,真殺了皇帝為爹娘報仇的可一個都沒有。再說,吳家是你的外家,有不是你娘家,才不會有人覺得你會替吳家報這個仇。再說了,後宮那麼多太監宮女在,你就算有那個心,也沒有那麼能耐啊——至少他們心裡是這麼想的。”
“有道理!”空濛巴掌一拍:“看來我真得準備跑路了。”
“跑路之前先預知下未來唄!”小a又開始推銷自己的預知功能:“要是知道了後麵會發生的事情,說不定就有轉機呢?”
空濛單手支著下巴沉吟:“唔,你說的有道理。”
“是吧是吧?”
“所以我決定……還是跑路的好。”
小a:(╬◣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