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晉江獨家發表(1 / 2)

你抱我一下 咿芽 12383 字 7個月前

謝嘉然在宿舍刷形式邏輯小測試卷。

就是不怎麼專心, 目光在一道題上持續停頓了好久,也不知道在發呆想什麼,筆尖在卷麵劃出一條歪歪扭扭的痕跡。

黎塘和沈學豪在上課, 宿舍裡就他一個人,安靜得仿佛能聽見風流動的聲音。

可就算這樣, 幾乎近在耳邊的開門聲他的沒能聽見, 直到有人拖動椅子在他旁邊坐下了, 才後知後覺轉過頭。

“你怎麼回來了?”

他有些驚訝地看著梁夙年:“不是在打球嗎?”

“肖池趕著回宿舍喂兒子, 就散場了。”

梁夙年說完, 目光落在他久久未動的試卷上:“不會做?”

謝嘉然猶豫了一下, 點頭:“嗯。”

梁夙年揚了揚嘴角,眼裡盛滿琥珀色的光:“那還要不要一對一輔導?”

來了個“臨時老師”, 謝嘉然注意力不能集中的情況非但沒有好轉, 反而更嚴重了。

他聽見的隻有梁夙年的聲音, 卻接收不到這個聲音講述的任何內容, 滿腦子回蕩的都是不久在體育館陳文耀給他的回答, 連梁夙年講錯了知識點也沒發現。

梁老師也有點兒心思不專,在錯誤的思路上狂奔半天才反應過來早就講錯了。

無奈嘖了一聲,想及時糾正,卻發現身旁的人毫無反應。

抬眼一看, 他唯一的學生早就走了神, 眼簾低垂著, 手上的筆不知幾時掉在桌上也沒發現。

兩個心不在焉的湊一塊兒,一個胡講,一個沒聽,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敷衍誰。

“小謝同學,想什麼呢?”梁夙年拉拉他手臂的衣料, 把人叫回神。

謝嘉然睫毛飛快顫了兩下,眼神很快重新聚焦,低聲道了句:“抱歉。”

梁夙年調轉筆頭在試卷上輕輕點了點,笑笑沒說話。

謝嘉然說完那句之後也沒再開口,氣氛安靜下來,灌耳的風聲又成了主導。

謝嘉然低著頭,右手捏住左手無名指撚了撚,又放開。

如此來回重複。

過了一會兒,他才忽然開口問:“你之前是不是交過女朋友?”

未想同一時間,梁夙年也問了:“你是不是想要給我介紹對象?”

“......”

“......”

兩道聲音重疊在一起,彼此分辨出對方的詞句,表情默契地齊齊怔楞。

謝嘉然最先反應過來,眼中盛滿茫然疑惑:“我要給你介紹對象?”

誰說的?

他自己還愁怎麼把人拿下,怎麼可能會想給他介紹對象?

梁夙年:“你不是去找陳文耀打聽我有沒有談過戀愛,喜歡什麼樣子的姑娘了麼,不是要給我介紹?”

這個誤會屬實有點大了。

謝嘉然立刻搖頭:“我隻是好奇隨便問問而已,沒有要給你介紹對象。”頓了頓,又補充道:“我也沒有認識的合適的女孩子可以介紹給你。”

語速比尋常快了半拍,好像生怕他會追著讓他幫忙介紹一樣。

梁夙年被他逗笑了,心裡那點積壓的煩悶一掃而空:“放心,我也隻是問問,沒有讓你給我介紹的意思。”

謝嘉然乾巴巴哦了一聲,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將話題繞回最初,忍不住再問一次:“所以你真的交過女朋友嗎?”

梁夙年一哂:“陳文耀是這麼跟你說的?”

謝嘉然:“他說大學沒見你交過,但是高中好像有。”

“高中啊......”

梁夙年指尖哢噠點著桌麵作思索狀,狀似無意瞥一眼微微睜大一雙眼睛等他回複的謝嘉然,像隻仰頭等主人開罐頭的貓,還是沒繃住笑了出來。

“小謝同學,怎麼忽然八卦起來了?”他笑著問。

謝嘉然儘管語塞,依舊努力鎮定地組織語言:“沒有,隻是隨便問問而已,最近在畫這方麵的速途練習,想找一點參考。”

梁夙年好奇:“什麼速途練習需要戀愛史作參考?你們在畫少女漫畫?”

“......”

謝嘉然找不到借口了,眼神開始心虛地躲閃。

好在梁夙年沒有非要得到答案。

看他為難了,就把話題又轉回自己身上,斟酌著合適的表達方式:“戀愛嘛......不瞞你說,我可能,勉強算‘被’談過?”

謝嘉然立刻將目光重新投向他,沒注意到他個彆奇怪的措辭,隻專注自己想聽的重點:“對方是女孩子?”

梁夙年覺得他今天有點呆得可愛:“當然了,你都說女朋友了,不是女孩子難道還能是男孩子嗎?”

謝嘉然表情一滯。

心情像是剛被從醬油壇子撈出來又被裹上辣椒麵轉手塞進醋壇了,五味陳雜。

一時竟不知道該難過他喜歡的是女孩子,還是該嫉妒那個曾經給梁夙年冠上過男朋友頭銜的姑娘。

“哦。”

他攥緊了手心,語氣淡淡:“是高中那會兒吧?你們談了多久,為什麼後來又會分手了?”

那段記憶想來很深刻,梁夙年甚至都不需要花時間去回憶:“確實是高中那會兒,高三。說分手其實不太合適,因為這件事它有點複雜。”

有多複雜?

纏綿悱惻那種嗎?

謝嘉然冷著一張臉,胸口悶得要死。

他開始後悔為什麼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談過就談過吧,早戀而已多正常,哪個高中生不早戀一把,不就是可能親過彆人抱過彆人,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要真能算得上談,那我跟她談了大概有.....半分多鐘?”

梁夙年估摸著說:“唔,或者還要短一些,二十秒?”

謝嘉然酸唧唧的思緒一下被打斷,表情一滯:“啊?”

二十秒?

什麼意思???

梁夙年說:“就是從我知道我在跟她談戀愛到我被甩,過程持續時間大概有二十秒。”

這算得上他高中時代的大烏龍事件了,現在想想還是覺得一言難儘。

事情起源於他念高三的那年夏天的一個午後。

褚思思,他的鄰居,同時也是他們兄弟團裡唯一一個女生,某天不知怎麼忽然心血來潮送他一根黑色頭繩,讓他戴在左手手腕。

梁夙年那會兒蠢呀,整天就念書,兄弟,打籃球的,沒跟女孩兒玩過,更不知道戴女孩兒送的皮筋是什麼意思。

他看班裡好幾個男生都戴著,還以為是什麼流行裝飾,又因為要趕著去器材室拿器材,還真接下戴上了。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事情變得有些奇奇怪怪。

褚思思忽然對他善意翻倍,開始每天給他帶吃的,有時候是各類糖果甜點,有時候是自己烤製的麵包蛋撻小餅乾。

但是梁夙年不喜歡吃這些,本著有福同享的心思,接了之後轉頭就把那些花裡胡哨的食物全分給了其他兄弟。

褚思思大半夜給他發消息打視頻電話,他因為習慣早睡愣是一個沒接到,第二天被說了還不明就裡問她有事怎麼不在學校說,熬夜會影響第二天學習。

褚思思說食堂太擠不想去,讓他給她帶飯回來,他點了頭,結果還真就隻帶了一份飯回來。

褚思思看著都驚呆了,嘴角抽搐著問他那份呢?梁夙年答得理所當然道:“我啊,我在食堂吃了,你趕緊趁熱快吃吧,我打球去了。”

留下褚思思一個人坐在教室,臉色鐵青。

褚思思周末約他一起出去玩兒,他左思右想想不出兩個人有什麼好玩兒的,又覺得人多才熱鬨,就把其他兄弟全都約上了。

一堆人揣著身份證浩浩蕩蕩在網吧門口集合時,褚思思咬牙切齒站在一邊,臉已經黑得不能看。

事情就這麼不尷不尬地持續著,直到褚思思在生日那天約梁夙年單獨一起過,卻被他叫上那幫兄弟團買好蛋糕簇擁著進KTV時,她的忍耐力終於到了極限,爆發了。

“梁夙年你能不能搞清楚,我褚思思不是你拜把兄弟!”

她站在立式麥克風後麵,聲音響亮傳遍整個包廂:“我現在就想問你一句,你他媽到底有沒有認真在跟我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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