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嬌嬌呐呐。
但不知為何，她明明答應的好好的，麵上卻還是無法展顏。
趙皇心頭不解。
“既然已經答應了，為何你還是不開心。”
“我……”嬌嬌仰頭，漂亮的杏眼霧蒙蒙的，瞳孔中閃爍著流動的波光，“我隻是，舍不得。或許對於陛下來說，那些東西都很陳舊普通，不值得珍藏。可對我來說，他們陪伴我渡過了童年和千百個孤寂難眠的長夜。他們不僅是舊物，更是我的曾經，我又怎麼能輕易舍棄掉呢？”
趙皇：“……”
趙皇一時啞聲無言。
半晌，他歎息著對嬌嬌道歉：“對不起，我沒想這麼多。”
“沒關係。”嬌嬌笑容飛揚，沒有一絲陰霾，“隻要陛下能理解我就好。”
“那……”趙皇彆扭的蹲下來幫嬌嬌收拾，“東西既然是我弄亂的，那我就重新幫你收拾好了。”
“嗯！陛下你真好。”嬌嬌也順手將其它事情也交給了趙皇，她隻在一旁時不時的對趙皇笑一笑，幫他擦一擦額頭上的汗水。
等收拾整理好後，趙皇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可對上嬌嬌開心的笑顏，他又說不出什麼不快了。
趙皇出去找宮人了，留下嬌嬌在這裡休息，阿福伺候在嬌嬌身側。
“累壞了吧！”阿福溫柔的看著嬌嬌。就仿佛嬌嬌剛剛同趙皇的相處隻是一場幻夢似的，他沒有絲毫放在心上。
“阿福。”嬌嬌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她隻是定定的看著她。漂亮的杏眼中是深邃又疑惑的水光。
“阿福，你真的隻是我身邊的內監阿福嗎？”
阿福心頭一跳：“奴若不是公主身邊的阿福，又是什麼呢？奴隻為公主而生？”
“真的嗎？”嬌嬌低聲喃喃，下一刻，卻是突然踹了阿福的小腿一下。
對他厲聲道：“跪下。”
阿福愣了一下，但還是聽話的跪在了地上。
“你既然認定了你是我身邊的內監，那麼……”嬌嬌冷漠的看著他，“若想繼續留在我身邊，那就忘記你的曾經。你以後就隻是我身邊的一條狗，直到死都是。”
阿福瞳孔震顫，就在嬌嬌以為他會忍不住時，他卻還是平靜的接受了嬌嬌施加給他的要求。
“奴，記住了。”
嬌嬌：“……”
“下去吧！”嬌嬌煩躁的撐著腦袋，“我要休息一下。”
上輩子，她被囚禁在金屋中。唯一算得上親近的，隻有身邊的阿福。她依賴他，親近他。所有的苦痛和鬱鬱都說給他聽。
他是一個很好的聽眾。在她失魂落魄的傾訴時，他從不會打斷她。傾訴完了，他也會溫柔的抱住她。細細的安慰開解她，告訴她再忍忍，很快她就可以得救了。
雖然她清楚的知道他不過是在安慰他，可他那樣說了，她也就騙自己那樣相信了。
她那麼信任他。
但最後等到的是什麼呢？
他通過她拿到了三皇的一些秘辛，然後在楚月的幫助下，逃出了金屋。他不要她了，將她一個人留在了地獄。
甚至她還從燕皇口中知道了。
原來這世間從沒有什麼阿福。
所謂的阿福，隻是楚國冷宮中的一個不得寵的皇子假扮的。從頭到尾他都在騙她，騙她信他愛他，將她利用殆儘之後，轉頭毫不猶豫的舍棄掉了她。
就同楚國的那些忠義之士一樣，他們的眼中隻有楚月。
而她，永遠也隻是楚月的影子，是楚月成就複國大業的一顆棋子罷了。
無甚重要。
嬌嬌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她以為經曆過那些世界之後，曾經的一切對她來說就隻是過眼雲煙了。可現在看來，她還是高估了自己了。
也或許她從沒有一刻忘記。
所有的痛苦和心死她都牢牢的記住了。
那所謂的遺忘和雲淡風輕都隻不過是她的自欺欺人罷了。
“阿福。”重新整理好心情，嬌嬌叫他。
“公主。”阿福低眉順目的走出來，關切的看著嬌嬌。
嬌嬌輕笑，麵上又回到了那副天真單純的樣子。
“陛下出去好久了，我想他了，你去幫我把他找回來。”
阿福唇角顫動，半晌，恭順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