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嚇唬誰呢,長嫂如母,你眼睛瞎了,我拿錢給你治,怎麼就私吞了?你自己養不活女兒,我找人幫你養,怎麼就買賣了?”李秀琴色厲內荏,說得有理有據的,顯然是絲毫不懼這個小叔子。
周有田可不想周家的事兒,鬨的整個公社都知道,繼續和稀泥道:“這,秀武,大家都姓周。你跟她一個女人計較那麼多?咱們自家人關起門來好好商量就行了。不行,我叫你大哥來,把她揍一頓。”
周秀武深吸一口,冷笑:“既然周隊長不想本地的公安查插手,那就等我部隊的人過來調查吧。我已經跟部隊申請了回歸。順便說了退伍費和安排工作的事兒,部隊馬上會派人過來調查。今天這事兒先這樣吧。”
“什麼,調查?”周有田傻眼。
還有,申請回部隊?
這退了伍的人還能回去嗎?那被他們用掉的退伍金和送出去的工作要怎麼辦?
周秀武瞥了眼嚇傻的周有田,心裡冷笑,當他不知道李秀琴敢私吞他的退伍費沒有周家人的慫恿?還敢把他的工作送人?
等著吧!
“一畝地兩個工分,八點鐘天黑之前收工。”
“不要摘桃子,我再強調一遍。你們這些小年輕乾事兒毛毛呼呼的,小心把新桃給我扯掉了。扯掉五個,扣一個工分,我跟你們說。你們隻要把炸開的棉花摘出來就行了。”
“一定要摘乾淨。裡麵渣滓帶多了,就算你摘了兩畝地,也隻有兩個工分。嚴重的,一個工分都沒有。”
“好了,趕緊的。”一隊小隊長周有田好不容易解決了‘家族矛盾’,等他來的時候,摘棉花的人已經開始了。但為了彰顯自己的權利,他又把所有人召集到田埂上,一頓訓話之後,這才背著手離開了。
本來已經開始摘,又被人喊到田埂上訓話的眾人,心裡不得勁的很,但也沒說什麼。各自扶了扶頭頂的草帽,又快速下地了。
摘棉花的工作不累,就是麻煩。對方耽誤他們十幾分鐘,他們說不定就得少賺一兩個工分。必須動作快一點,把工分補回來。
張坤水前世乾過摘棉花的工作,雖然他不太喜歡。
好吧,隻要是農活他都不喜歡。就算種田文他也寫過不少,並且每一篇都把種田描寫的無限美好,仿若世外桃源。但真實的種田他比誰都清楚。
總之一個字,就是——累。
隔壁地裡,敖胤之一開始乾的不太熟練,動作也很慢。但很快就掌握了什麼技巧,快速了起來。偶爾還躥到兩畝地的交界處,幫張坤水摘幾個。
這讓另一塊地裡,一個看上去六十多歲,滿臉皺紋,滿頭花發的大娘很是不高興,一開始還是:“還是年輕人手腳快啊!”
後來就是:“也不嫌丟人,就幾個棉花,還要幫忙。”
“年輕人做事就是毛毛呼呼的。這大熱天的,棉花渣滓多。隻圖快,回頭公社可不收。到時候村裡損失的,你們拿錢補貼啊。”
“哎呀,我這麼大年紀了,都是地挨著地的,幫忙摘兩個怎麼了?還是知青呢。一點教養都沒有,都不知道尊老。”
“……”
張坤水和敖胤之都沒理會老太太。這農村老太太給點陽光就燦爛的尿性他們還是知道的。更彆說出門前,張村長和他媳婦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們少和村裡一些老太太搭話。
兩人被念叨,不約而同的加快動作,很快就和對方錯開。走遠了,張坤水遇上他隔壁地裡的大嬸,對方偷笑道:“那個是周有田的媽,嘴碎的很,還愛占便宜。敖知青沒幫忙,回頭她肯定要滿村子說閒話。你們聽聽就算了。咱們大隊都知道,她就喜歡欺負小年輕。要是真幫了,那一畝地今兒都得給幫了,說不定今兒她的活也得都幫了。要不然,還是落不到好。”
“張國春家的,你嘀咕啥呢?彆以為老娘聽不到,就不知道你在說老娘?”老太太耳朵是不行,可觀察力不錯,眯縫著小眼睛,四處掃視,很快就抓到了大嬸看過去的眼神。
大嬸被抓包,既不感覺尷尬,也沒去理會對方。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