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唯衍道:“沒有。”
宋問:“那你來乾嘛?”
林唯衍掉頭就走。
“等等且慢!”宋問認錯道,“你先下來!”
林唯衍下了馬。
宋問:“你怎麼回來了?”
林唯衍:“半路你的學生遇到了熟人,就被接回去了。然後我就回來了。”
宋問搓手:“有吃的嗎?”
林唯衍從胸口掏出一張餅。
宋問又期待道:“有水嗎?”
林唯衍返身從馬背上解下水壺。
宋問:“衣服帶了嗎?”
林唯衍準備寬衣解帶,問道:“你要嗎?還我的時候記得幫我洗乾淨了。”
簡直臟的不行。
宋問按住他的手,快感動哭了。
“客氣了林大俠!”宋問道,“真是辛苦你了!”
林唯衍看著他們兩人:“我覺得你們兩個應該……也很辛苦。”
宋問稍稍填了些肚子,三人往驛站趕去。
林唯衍這幾天來幾乎沒下過馬。兩邊支援,全程趕路。
唐毅和宋問沒受過這份苦。昨晚心驚肉跳的,此刻精神疲憊。
在驛站吃過飯,便昏天暗地的睡了一通。
虛度人生的感覺,真的是很美好的。
翌日,三人趕去李洵說的地方,挖出了另外一份禮單,而後終於回到長安。
李洵早已等候多日。
見他們許久未回,一點消息也沒有,生怕幾人遭遇不幸。
忐忑不安之際見到她,抑製不住的大喊:“先生!”
看見唐毅,又克製道:“殿下。”
宋問虛弱走進自己的院門,探出手道:“先扶我坐下。”
林唯衍隨腳勾了一隻小板凳,踢到她屁股後麵。
數人朝著她圍過來。
小五小六拿著蒲扇,站在她的身後。
李洵見他們這幅狼狽樣,驚道:“你們這莫非是……遭埋伏了?”
唐毅靠在一旁:“不錯。遭了自己人的暗算。”
李洵:“什麼?”
“一點事情都沒有。”宋問道,“就是我又一次得罪了三殿下,讓我們之間的情誼,進一步的加深了。”
李洵:“……”
李洵便道:“先生,正要和您說。我回長安之後,也是什麼事情都沒有。”
宋問:“說明我們也很有緣分啊。”
“先生!”李洵急道,“您還開玩笑?”
宋問:“你還有第二份的禮單的事情,讓他們知道了嗎?”
李洵答道:“放出消息了,必然是傳進他們耳朵了的。”
宋問:“還是什麼事情都沒有?”
李洵點頭。
“這不就奇怪了嗎?”宋問道,“若這份是假的,國師也應該弄些動靜來掩人耳目,叫你以為你手上的是真的。什麼都沒做,反顯得很可疑啊。”
林唯衍問道:“為何要弄些動靜來?讓我們以為是假的,我們便不會上呈了。沒有證據,不是對他有利嗎?”
宋問搶過小五手上的蒲扇,自力更生,說道:“可若上交的是假證據,對他更有利啊。他可以在陛下麵前哭可憐呀。”
“不錯。”李洵道,“兩封禮單上麵,王尚書都留下了自己的字跡,以作證明。”
小五小六對視一眼:“怎麼……我們什麼都聽不懂?”
林唯衍心道他也聽不懂,但不妨他驕傲:“因為,我們是聰明人。”
“既然能證明禮單,就是王尚書的證據,那便更希望你們上交了。”宋問道,“若是交了假證據,國師便可以說,王尚書手中的證據,是受人欺瞞了,他其實是清白的。如此一來,貪汙,連帶著殺人的嫌疑,都可以一並洗清了。”
小五小六點頭:“哦——”
還是什麼都沒聽懂。
宋問將兩人推開:“不關你們的事。彆圍著,熱死你們少爺了。”
小五小六便轉頭煮飯去了。
李洵:“先生的意思是,我們手上這份,可能是真的?”
唐毅搖搖頭道:“未必吧?現在猜不準國師的念頭。或許他是將計就計,引我們防備,叫我們不敢輕舉妄動。”
李洵:“也或許,他手上那份是真的,可保此次無恙,便已經滿足了。如何會來自找麻煩呢?”
宋問將禮單拿在手上,翻來覆去看了一遍,笑道:“其實這份禮單,現在的真假都不重要,隻看它最後到大理寺卿手中的時候,是真還是假。”
李洵不解道:“是為何意?”
宋問重新收回懷裡:“放我這裡。我來上呈大理寺。”
“先生不可!”李洵急道道,“先前的奏狀,也說是您呈的。如今這份禮單,若還由您上呈,結果核實是假的,國師可能倒打一耙,說您是故意陷害。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若扣下來,他定不會輕易放過您的。”
宋問:“不然呢,就讓它爛著?”
李洵咬牙道:“我去呈。”
“你去什麼?你傻了嗎?你父親協辦此案,你摻和到裡麵,不也是給張曦雲短處,叫他說禦史公,是私仇公報嗎?”宋問道,“屆時,真的都能被他說成是假的。”
唐毅聽不過耳:“我說你們都冷靜些。未知真假之前,都不要輕舉妄動。”
宋問朝他看去:“彆說你要去。”
“……”唐毅道,“我現在很冷靜。”
林唯衍在四麵都看了一圈,然後跟著煞有介事的點點頭。
“嚇嚇你們而已。我自有分寸,不必擔心。前幾個失眠的夜裡,我忽然之間靈感爆棚。”宋問站起來,撐著腰,痛苦道:“不過我還是得先去睡一覺。你們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