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酩酊大醉(1 / 2)

第一科舉輔導師! 退戈 10658 字 8個月前

唐清遠似乎已經在隔壁很久了, 隻是宋問沒在意。

她貼到門口仔細聽了一會兒,又從門縫裡往裡看一眼。確認對麵隻有一個人。

桌上擺了好幾壺酒, 靠在椅背上,頗為失態, 看是醉得不輕。

這種情形,宋問不過是說了一句話而已, 他應當是沒有發現的。

那邊唐清遠又喝了杯酒, 然後開始侃侃說個不停。

“我父親很疼愛我,可我卻很惶恐。我怕犯錯。我母親從未將我放在心上,我從來不理解她。”

宋問覺得自己該走了。畢竟有些事還是不要聽的好。

但對麵又不知道是她在聽,這樣走了似乎有很沒有禮貌。

出於她一貫的風度與禮貌, 宋問決定姑且再坐一會兒。

“教我文武的兩位先生, 我很景仰, 很敬佩,我努力討好他們, 他們卻從不與我親近。他們可以教我任何事。卻從不教我,如何做朋友。他們從不將我看作晚輩。他們看我,永遠是一種陌生的眼神。”

唐清遠乾笑個不停:“不是害怕,不是厭惡,但也絕對不是喜歡。”

宋問扯了桌布,披在身上, 以防萬一。

話說唐清遠今日難道是一個人來的?

也是,誰出來抑鬱傾訴一下,還要帶一個可能會去傳話的仆從?

可是這裡魚龍混雜, 他也未免太大膽了。

唐清遠繼續傷感道:“我還有一位朋友。我以為我們是朋友,我們自小一起長大的。可他討厭我。他偷偷和我大哥往來,卻不敢讓我知道。他麵對我的時候,就和我一樣,虛情假意,惺惺作態。”

宋問抵著下巴點頭。

這大概是在說許繼行吧?

明麵上雖然傳的是不和,但從唐毅一有事就找他的情況上看,兩人關係應當是很好的。

許繼行和唐毅相交,倒不是不敢讓他知道,隻是怕遭人猜忌意會。

唐毅在陛下心中就是一根拔不去的刺,任何靠近他的人,都是危險的。

而他父親又是驃騎大將軍。所謂高處不勝寒。

叫彆人誤會了自己的立場也就罷了,連累他父親,可不是麻煩,是脖子瘙癢的事。

不過唐清遠對自我的總結認識還是非常到位的。值得誇獎。

“還有一個人。他很聰明,也很博學。我明明是真的想結交他,禮賢下士,三顧茅廬。他對我還是頗為忌憚。我究竟是做錯了什麼,讓他討厭?”唐清遠越想越氣悶,灌了自己一口:“雖然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可我也不曾落他半分麵子啊。”

宋問叼著茶杯:“……”

這位不受喜歡的人,不會是在說她吧?

“這位兄台,兄台?”唐清遠半撐著身,似乎要站起來。可是沒能成。便拎了酒壺,往門邊砸來。

宋問聽見動靜,嚇了一跳。

立馬包住臉,躥到桌下。

唐清遠又道:“喂,兄台,你還在嗎?”

宋問嗲著聲音道:“在~”

“哈哈哈。”唐清遠道,“你說我往後,是不是永遠都是這樣了?一輩子都是如此。”

一個十七八歲,甚至還未成年的孩子。對未來的向往應當是美好的。

可在他的眼裡,應該隻剩下寂寞了。

對於現在每日已經習慣了來說,這或許不難以忍受。

可是如果想到,未來十數年裡,都是這樣的人生,就會覺得滿是絕望了。

宋問道:“你不曾想過原因嗎?”

“原因?”唐清遠道,“什麼原因?身份嗎?”

宋問:“你方才自己也說了,虛情假意,惺惺作態。”

唐清遠:“可這也是他們教我的呀。”

宋問道:“他們教你的,絕對不是虛情假意,與惺惺作態。那隻是你以為的而已。”

這就和偽善叫人討厭,而仁善叫人欽佩一樣。

唐清遠:“是嗎?可他們為何不告訴我呢?”

宋問沉吟片刻,措辭道:“其實,不一定是討厭你。君子……”

“砰!”

宋問說到一半,被隔壁忽然響起的重擊聲嚇了一跳。那一幢,甚至連地板都帶著震動了一下。

宋問猛得彈起,又給撞到了頭。

嘴裡吃痛罵了兩句,從桌底下爬出來,隔壁已經沒了聲音。

宋問頓時大駭,也不顧腦袋上的包,試探的喊道:

“喂?”

“朋友?”

“大兄弟?”

宋問站起來:“殿下!殿下您沒事把?!”

宋問推開門衝了過去,發現人已經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樓下的跑堂聽見動靜,也衝了進來。

宋問拍他的臉:“喂!兄弟!兄弟你醒醒!”

跑堂驚慌道:“這是怎麼了?”

“喝醉了。”宋問道,“快把門關上,彆讓人看見。”

跑堂過去合門。

唐清遠在劇烈搖晃下睜開眼,迷迷糊糊的辨認出來,卻分不清狀況,含糊道:“宋問?”

宋問披著一頭桌布,給他跪了:“是的大爺,是我。您當沒看見成嗎?我馬上就走!”

跑堂立馬衝到門口以身相攔:“客官!您不能走啊客官!您不能丟下您的朋友,而且這帳還沒結呢!”

宋問:“……”

兩行清淚在她心底流。

宋問將桌布轉贈給了唐清遠。將他的頭包成一團,然後讓跑堂找了個人來背他。

也不敢這樣送回宮裡啊。

太子酗酒,少不得一頓罵,而且實在有損他完美的君子形象。

宋問沒那麼缺德,也不想得罪他。隻能帶他回自己家了。

送人過來的壯漢,將人放到床上。又在門口觀察片刻,方抬腳離去。

實在是宋問這般行為太猥瑣了。

偷偷摸摸的,跟拐人差不了些許。他還是要警惕些。

宋問給唐清遠喂了口水,將人放平。

然後走出門外,裡三層外三層的鎖死,準備著去找唐毅。

她害怕。

她隻想做一名低調的女子。

趕緊來個人把這位祖宗帶回去。

這邊宋問剛拔了鑰匙,許繼行便騎著馬疾馳而來,停在她的門口。

宋問回頭,驚道:“少將軍?”

“宋先生?這是你家?”許繼行勒緊韁繩道,“殿下呢?”

宋問:“你怎麼知道他在我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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