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有何異議(1 / 2)

第一科舉輔導師! 退戈 10587 字 7個月前

也不知林唯衍去了哪裡, 在做什麼,這段時間竟然沒有跟著宋問。

宋問回到家的時候, 小五小六說他不在。隻交代了,有事去做, 讓不必擔心。

這就奇了。

翌日,王義廷如約帶宋問過去大理寺。關卿沒能躲開。

王義廷將賬冊的事情說了一遍, 委婉的表示了它的嚴重性。順便又將宋問的功績讚頌了一番, 點到為止,先行撤退。

關卿一臉茫然。

這幾日陛下身體抱恙,沒有早朝。都是眾臣聚在一起,與太子議事, 而後自行決斷。

他的大理寺裡關著一個人, 半刻不敢鬆懈, 一般沒事,吃住都在這裡了。現在看見宋問, 不知為何有些發悚。

麵上還是板著臉的懾人模樣,冷聲問道:“何事。”

宋問:“我來探望老友。看看三殿下。”

關卿想直接拒絕她,但又念及她王義廷帶來的。王義廷做事素來有分寸,想想對方應當也有深意。

他看著宋問,奇道:“你與三殿下,究竟有什麼交情?人人與他避之不及, 你卻還千方百計想來看他。”

宋問指天:“同時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關卿聽得一愣。尚未反應過來,宋問又指地, 接著說道:“落地為兄弟,何必骨肉親?”

關卿聽她說了兩句,一時感慨萬千。

宋問說:“我們是酒友。”

關卿:“……”

關卿直接回絕:“不行。”

宋問不與他玩笑,正色道:“你我皆知三殿下的清白,絕無貪汙的可能。不過是世道無常,身不由己而已。”

關卿吸了口氣,也直言道:“你也說了,世道無常,這道究竟是什麼道,我想你是明白的。”

關卿道:“宋先生,你是聰明人,你於百姓,於天下做的事情,關某亦很是敬佩。且宋太傅,曾經是我的恩師。關某今日便多說一句,自古皇權皆禍事,你既不想入朝為官,還是不要沾手此事吧。以免惹禍上身。”

宋問點點頭,負手往前走了一步:“白衣蒼狗變浮雲,千古功名一聚塵。我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為了所謂的功名利祿。功名利祿,並不能給我留下什麼。”

關卿:“這點關某明白。”

宋問:“世人皆道,關卿鐵麵無私,那所求,應該不過是公正二字。這公正,其實不是做給彆人看的,而是做給自己的。是嗎?”

大理寺卿抬頭:“自然。”

“這一點,宋某也是如此。”宋問回過身,朝他抱拳一拜道,“既然說是公正,那應當要麵對每一位有冤情要訴的人。當遇見一位無辜,卻要白白被犧牲在權利中的百姓,難道能去漠視嗎?所謂伸張正義,含冤昭雪,難道不正是為了無路可走的人嗎?那為什麼這人換成殿下,換成皇子就不行了呢?”

“他說是殿下,其實也不過是千萬人中的一個,他隻是千載曆史中不值一提的人。他今日可以悄無聲息的離去,不會對大梁的曆史有任何的改變。所以,他是個可救可不救的人,甚至他死了,人們還要安心很多。”

“可是,曆史這麼浩蕩,為什麼偏偏要犧牲他一個呢?為什麼偏偏要他犧牲呢?可是,他是我的朋友,他對我來說,就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縱然勢單力薄,救不了天下的人,難道也身邊的人也救不了嗎?”

“但凡一位來求情幫助的人,您都可以伸出援手。那麼麵對一位你相熟的人,怎能做到視而不見呢?”

宋問字字緊逼,像是在拷問他,也像是在提醒自己:“一再退卻,一再妥協之後,還能繼續往前走嗎?還能給自己找到堅持的理由嗎?”

宋問用折扇敲敲自己的心口,鏗鏘有力的宣誓道:“若要我眼睜睜目睹他人的不幸,我隻能說,我絕不妥協!”

宋問頓了頓,放緩語氣道:“關卿,如果您手上有曾經有個將就過的人或事,那您肯定,也不會是現在的關卿了。”

大理寺卿深深歎了口氣。

人的妥協,有時候是不需要理由的。隻要不再堅強,隻要閃過一個念頭。他就能給自己找出無數個理由。那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可是,選了這條路,就從未想過讓自己輕鬆度日。

就像宋問說的。有的事一旦開了先例,就再難堅持。像是大橋崩塌了一樣,還能走過這條河嗎?

關卿剛想開口,下官便來通報。隨後獄丞匆匆從外麵跑出來。

他沒有抬頭,險些撞上站在門口的宋問,臉上血色褪儘。

關卿色變道:“何事?”

獄丞說:“三殿下他……”

宋問:“三殿下怎麼了?”

獄丞艱澀道:“三殿下越獄了。”

關卿大驚:“什麼!”

宋問愣了愣,歪著腦袋問道:“你腦子瓦特啦?三殿下還能越獄,你們大理寺的門,是形同虛設嗎?”

獄丞跺腳:“可三殿下真就不見了!方才去看,獄門被開了,人也沒了!”

大理寺卿不管更多,當機立斷,對著守在旁邊的人令道:“去通知刑部與禦史台,說是三殿下不見了。叫金吾衛火速封鎖城門,緊密盤查,切不可放過任何可疑人士。在讓巡使在城中留意打聽,有沒有與三殿下有關的事情。快!”

那人抱拳,火速匆了出去,調派人手,聽命行事。

那邊布置完畢,大理寺卿才轉向獄丞喝道:“你仔細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獄丞吞了口唾液,還在慌亂之中。用手敲了敲額頭,強裝鎮定,然後道:“昨日,下官負責輪守監獄。半夜之時,梁寺正帶人過來。他與我聊了幾句,又問了些三殿下的情況,下官沒有放在心上。”

關卿指著前麵:“先帶路,邊走便說。”

關卿不愧是大理寺長官。用手點了點,讓門口的幾人全部跟上。然後邊聽邊下指令,安排的有條不紊:“將梁寺正給我叫來!若是反抗,直接抓捕。絕不能讓人逃跑!”

又一人領命下去安排。

“大理寺中人對殿下多有關心,是以下官並未多想。”獄丞繼續道,“我與梁寺正聊了幾句,之後不知怎麼就睡著了。竟一夜睡到天亮。”

他急忙為自己申辯:“知道夜間要守人,我白天已經睡過了,斷無可能再一夜睡到天明!”

關卿不做言語。

宋問趁機跟著大理寺來到監獄,然後到了關押唐毅的牢門前。

關卿拿起鎖看了一眼,毫無疑問,是用鑰匙打開的。轉而狠狠掃向那獄丞。

獄丞冷汗直下,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下場不妙,恐怕小命都要難保。

宋問走進牢門,在一張矮桌旁蹲下。將附近一圈都看了遍。

關卿在床邊探查。

二人正在尋找有什麼蛛絲馬跡,關卿下屬回報道:“梁寺正人不在。家裡亦是人去樓空。”

關卿將手上的枕頭摔下,氣憤哼了一聲,咬牙切齒,滿帶殺氣道:“我大理寺中竟然也有南王的耳目。還敢在我眼皮底下將人犯帶走,豈當我大理寺無人!”

宋問拿起桌上的茶杯,忽而眼皮一跳。

茶杯裡還有水,底下沉著茶葉。不知是巧合還是蓄意,茶葉擺出了一個粗糙的“門”字的輪廓。

關卿見她盯著手裡的東西,走過來道:“怎麼了?”

宋問被喊得一抖,手腕微晃,裡麵的茶葉被搖散。她又低頭看了一眼,茶葉在微微飄動。聳肩道:“茶杯裡還有水,說明人應該走的很匆忙。”

關卿點頭。

他順手提起了旁邊的茶壺,立馬咦了一聲。兩人一起湊過腦袋看去。

下麵壓著一堆茶葉,茶葉拚成了一個“南”字。

關卿皺眉道:“南王?”

宋問:“南門?”

關卿狐疑道:“什麼南門?”

宋問:“南……組詞啊?”

關卿:“……”

關卿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宋問說話向來天馬行空,捉摸不透。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