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幾人略帶猶豫。能拿出來的,還是直接過來交的。拿不出來的,咬咬牙,準備回去借了。
一名白衣公子哥跟著擠了過來要繳銀子。
五官清秀,衣著素淨。
唐毅指著他說:“你需要一百兩。”
那年輕公子哥愣了愣,忽而怒道:“憑什麼?!”
唐毅:“憑現在是我看門,我說了算。”
聞樂在一旁捂臉,不忍直視道:“公子,彆說你自己是看門的。”
看門什麼的,委實太掉份了。他好歹也是堂堂皇親呐。
“你這人分明是渾水摸魚,趁火打劫!”那書生不堪氣憤道,“方才忍你也罷,可你這也實在太過分!你在這裡隨意收銀,宋先生知道嗎?惹怒了他,你擔待的起嗎?”
唐毅敲著筆杆,麵無表情的答道:“擔待的起。”
那人怒吼道:“你以為自己是誰?太過自以為是了吧!”
周圍幾人忽然一片靜默。小心扯著他的衣袖道:“外鄉來的吧?”
書生憤然道:“外鄉來的又如何?憑這就欺負我?”
那人說:“這位是陛下親兄,三殿下。”
書生:“……”
“那又如何?”書生甩袖道,“權貴便可隨意欺我?”
“你要是想來,也可以晚一點再來。到時候人少了,一兩銀子都不用交。”唐毅埋頭道,“想來見宋問的人這麼多,錢塘本地的都見不完,你一外鄉人,難道不該貴一些嗎?而且越有可能被收徒的,越要收的貴一點。不然宋問要是那麼快收到學生了,其他人不都白來了嗎?”
林唯衍一本正經道:“而且我宋問不缺錢。”
這倒是真的。
雖然這道理聽著實在很奇怪,但似乎又很有道理。
宋問見人,總要有個先後順序。論文采排,誰也不服誰。論銀子排,倒是相對公正。
就是這銀子若是收得多了,一時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悲痛。
那書生聽著以為,自己是極有可能被錄取了,當下欣喜道:“當……當真?”
林唯衍抬手一指,冷漠道:“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書生今日打擊重重:“為何?”
林唯衍:“你懷疑了宋問。”
“我沒有!”書生急道,“我隻是……略有疑問。”
“不用說了,你就是沒有機會了。你的罪狀在於你值一百兩。”林唯衍乾脆拒絕道,“不要問我是誰。我字一百一。”
書生:“……”
這兩人立誌於要將苗頭扼殺在搖籃裡。
宋問躲在門旁聽了一會兒,一陣無語。於是掩嘴咳了一聲。
唐毅揮手道:“進去吧。僅此一次。”
那書生欣喜若狂,朝他抬手作揖,然偶邁進門裡。
宋問招學生,的確是認真的。
嶺南那邊百廢待興,卻苦於沒有人手。唐清遠已數次寫信,請她相助。或是指派幾位熟悉嶺南事務,又有天分的學子,過去協助。
她唯一認真教過一年的學生,就是雲深書院的學子。乙班如今大多在朝中任職,可見其影響力。
隻是,宋問學生雖多,卻已經很少正經授課了,大多是在忙於推行大學建設的事情。學生資質如何,她也不敢隨意定論。不如趁此機會,招一位有基礎,又有天賦的人,送到嶺南去。
至於隻招一位,當然是為了名頭好用,
一直忙到臨近中秋,宋問還是沒選定那名學子。唐毅看她如此認真,臉色也越發難看。
氣氛轉冷,林唯衍覺得自己任務艱巨,他提議說:“大家去逛廟會,去聽大曲吧。”
大曲就是歌舞戲,戲曲的雛形。
眾人應允。
宋毅說:“殿下,我姐姐雖說看似全無所謂,但是如何也是位姑娘。你看她身邊,合適的人隻有你,你心中又是怎麼想的呢?”
唐毅皺眉嗯了一聲。
他有走下去的勇氣,卻沒有再失去的勇氣。
他知道自己怎麼想,但是卻根本不知道宋問怎麼想……
兩人坐在木凳上,左右都是不相熟陌生人。曲目中在講一段惡俗的情愛故事,宋問還是看得津津有味。
唐毅問:“你莫非真要在學生裡麵找個合眼的?”
宋問視線從台上撤下來,驚道:“豈可能?我爹就是開玩笑的。”
怎麼說那也是帶了師徒關係,宋潛真沒那麼大接受力。
唐毅:“……”
唐毅打好的腹稿,又一次被折斷。他頓了頓:“你等等。”
宋問笑道:“其實有一點,我覺得你跟大義是很像的。”
唐毅略感煩躁,隨口問道:“什麼?”
“大喜大悲,驟起驟落。”宋問說,“隻是,他會放下,而你不會。放不下的東西,會成為一種痛苦。你不是智者,但你是個堅韌的人。世上智者太少了,所以堅韌的品行,便顯得尤為重要,也尤為難得。”
宋問:“每個人都想有依靠的走下去,和是不是堅韌沒有關係。我願意保護你,也願意相信你。”
唐毅哼了聲,扭過頭,發現宋問正看著他,曖昧的朝他發笑。唐毅心生戒備,不知她要做什麼。
唐毅心中警鈴大作之時,對方將頭搭在了他的肩上。
作者有話要說: 隔壁開新文了哦。隔壁開新文了哦。隔壁開新文了哦。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下一篇應該是,學子篇。番外慢慢更的不要急哈,畢竟也就沒幾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