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至於傷心,他們這個小隊就是這樣淺薄的關係,如果是人魚考古學家或者蕈人獲得了銀月少女的神啟,她甚至不會給對方說話的機會。
問題是,現在這個情況真的有點尷尬。
“祂說,”
雪爪思索地道,“往東南開,大概有人類的聚居地,雖然祂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小心彆撞進邪.教徒的老巢。”
“哈?”
“啊?”
蕈人和人魚考古學家發出不同但意思一樣的疑惑單音節。
“銀月輸掉了夢的權柄,剛才對我降下神啟的是新誕生的夢神。”
雪爪說,臉色十分微妙,主要是為這個新夢神聽完她的過去,三言兩語把她算作了祂的信徒,說他們能算對抗銀月的統一戰線。
好親民啊,這個新夢神。
但再怎麼親民,也是邪神吧。
更彆說這個鏡中瞳後麵又說,她不信也無所謂,祂已經標記她了,保護好自己,有什麼事記得找祂。
還能這樣?!信仰不該是發自內心的嗎!其實信仰矛盾雙生的雪爪大驚失色,她並沒有打算改信啊?
“我想,”雪爪向兩個旅伴谘詢,“受銀月少女控製的魔物,是說不出這種話的吧?我,我這樣的渺小凡人,也不值得銀月少女,撒這個謊吧?”
“等等,新夢神,”人魚考古學家完全忘了警戒,放下突擊步槍,拿起了筆記本和筆,開始刷刷寫起來,同時問,“祂的名字是?”
“哈哈哈哈哈,”螞蟻頭頂的菌絲花冠大笑,還扭成一個雙手叉腰的形狀,“銀月竟然輸了,我要笑一百年!”
雪爪:“……”
雪爪感覺自己這兩個旅伴還蠻奇葩的。
好在蕈人在笑完後,還記得回答雪爪的問題,道:“銀月怎麼會用這個撒謊,銀月可是真的很想要夢的力量啊。竟然輸給了新神!新夢神叫什麼?我看看我能不能去信一信。”
“你可是蕈之王的眷屬,說這種話真的可以?”還在為改信為難的雪爪嘴角抽搐道。
“怎麼不可以?沒想到接近千禧年了,竟然還會有新神誕生,但在六柱神的追趕堵截下,這位新夢神,和我們的王一樣,都是個可憐家夥罷了。”蕈人說著說著,尖利的聲音低了下去,“夢的力量沒落在銀月少女手裡就是大好事一件,為了支持祂,信一下沒問題的。”
“所以——”
人魚考古學家追問。
“怎麼稱呼祂?”
蕈人接道。
雪爪隻能不安地說出那個名字。
“祂說祂是——
“‘鏡中瞳’。”
***
有聲音自遙遠的高處傳來,和林說:
【一場小雨】
“林,”審判長的聲
音也傳來,
“還不回家嗎?”
已經是991年第四十八禮拜的禮拜一,
距離新年隻差四個禮拜。林的假期還有兩天,但今早他收拾好行李離開醫療部,沒有回儀式科,反而去了一區的總所大樓。
有著會議廳,儀式廳和審判長辦公室的總所大樓,剛剛重建好基礎。牆壁天花板和地麵都修複完成,但加強防禦的煉金產品還沒跟上。
林站在殘留灰塵味道的一樓大廳,眺望那副懸掛牆壁上的世界地圖,視線順著經過尖晶市的萊伊河一路往下,最後進入海洋。
這個世界的海洋,和這個世界的大地一樣,海麵上籠罩無法進入的深灰霧氣,黑暗一片,沒有光明。
相比於陸地上,邪神的勢力在海洋中極為猖獗,甚至發展出一個隻有邪.教徒才能參加的黑市,叫做暗海之洞。
糟糕,真叫人擔心。
林想。
他的頂頭上司就是這個時候在他背後說話的。怎麼說呢,要不是以前審判長就喜歡在背後喊他,林說不定會心虛地嚇得一跳。
不過審判長也不是專門來嚇他,一邊打招呼,灰翠一邊走到他身邊,和他一樣在地圖前駐足,問:“你臉色還是很難看啊,病還沒好嗎?昨天休息得如何?”
“嗯……病已經好了,”林斟酌著該用什麼回答,說,“就是,昨晚做了個噩夢。”
噩夢?想到那個新夢神的灰翠皺起了眉,側身觀察蒙眼的黑發儀式師。
他本是彆人不主動說出,他就不會去打聽隱私的人,此刻卻不得不追問:“什麼夢?”
“重複夢到困在了通風壞掉的潛水船裡,死掉幾次,感覺挺不祥的,最近可能不適合靠近水邊?”林用心有餘悸但又比較隨意的語氣說。
“這樣啊。”
灰翠道,重新觀察了一下林,確定黑發的儀式師臉色不太好,隻是因為比較困倦。
身體和靈魂上並未感覺到損傷……隻是普通的噩夢?
“以前遭遇過潛水船事故嗎?”灰翠問。
“沒有,其實根本沒坐過來著。”林道,準備告彆。
“那,要不要試一試。”灰翠突然說。
“試一試?”林露出茫然的表情。
“七層有個萊伊河遊覽船項目,”灰翠道,“見過真正的潛水船後,就不會害怕夢中的潛水船了吧。我這裡有贈送的家庭票,但我用不上,你要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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