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說這話時,有種自然流露的自豪感。
大周尚武,上至世家高門,下至平民百姓,人人都喜愛英武挺拔、騎射俱佳的好兒郎,在羽林衛這樣從小習武的官宦子弟遍地走的地方,短短幾年就能掙得一席之地,足見其的確本事不俗。
“原來如此,我在城陽侯府也恰有十年,便是小侯爺,如今也不過是南衙軍中的校尉罷了,還從未見過這樣年前的中郎將呢!”雲英由衷讚歎。
“是啊,不枉太子殿下待他的栽培之情。”
這天夜裡,雲英睡得好極了,幾乎是她生完阿猊之後,睡得最好的一晚。
不用費神應付武澍桉,更不用憂心自己朝不保夕的處境,隻管安心陪著阿猊便好,連夜裡起來喂奶,都變得甜蜜快樂。
隻是,第二日清早,這種難得的安寧,便被貿然闖入的武澍桉打破了。
隻聽一聲乾燥的脆響,靠著後牆那扇窗的木條被折斷,緊接著,便被人從外打開。
雲英本還坐在銅鏡前梳妝,聽到動靜,連手中的篦子都來不及放下,便立即轉頭,猛然對上武澍桉那張含著怨怒的臉龐。
“小侯爺!”她指尖一緊,雙目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這兒不是您該來的地方!”
此處是昨日杜夫人命人臨時收拾出來的一間院子,雖還算整潔,但因常年無人居住,門窗少有修繕,多不牢靠。
本以為外頭有太子留下的侍衛守著,府中又有杜夫人約束,武澍桉沒有機會這般出格。可是她忘了,這小祖宗從來在府中橫行慣了,對府中的一磚一瓦更是熟稔於心,這樣一座年久失修的院子,自然擋不住他。
“這會兒不喚‘郎君’了?”武澍桉見她滿臉戒備的樣子,心下一痛,嘴上也口不擇言起來,“前兩日你在我榻上那樣聽話,叫得那樣浪,都是假的?”
雲英被他這樣露骨的話刺得滿臉通紅,從前在榻上聽他那些葷話便罷了,此刻兩人衣冠端正,關係亦有變化,他再這麼說,便像是生生打了她一巴掌似的。
“請小侯爺自重,莫要胡言亂語,還是趕緊離去吧。”她說著,輕咬下唇,低頭捂住自己的領口,做出防範的姿態,從銅鏡前起身要往屋門的方向去。
“躲什麼?”
武澍桉身手矯健,見她要躲,三步並作兩步跨到她麵前,一手壓在她的肩上,令她無法起身,隻能跪在他的麵前,任由他居高臨下地打量,另一手則一下掐住她細長白嫩的脖頸。
“英娘,你身上我哪裡沒瞧過?這兒是城陽侯府,一切由我們武家人說了算,彆忘了你眼下還沒入宮,若我現在折斷你的脖頸,彆說是太子,就連聖上都救不了你!”
他說著,微微用力,收攏五指,雖不至教人立刻痛苦窒息,卻也讓雲英的腦袋不得不高高仰起。
她的臉漲得越發紅,秀口微張,想要高呼出聲,卻隻能發出微弱的嗚咽聲,彆說遠在院門口的侍衛,便是站在屋門外的人,也不見得能聽見。
想來,是昨日她在杜夫人門外忽然大喊,讓武澍桉學聰明了,一上來便讓她不能出聲。
雲英恐懼極了。
情急之下,她不再嘗試發出聲音,而是儘力扭動雙手雙腿,想將案幾上的東西揮開,弄出些動靜來。
武澍桉是身手矯捷,一察覺她的意圖,立刻彎腰,單腿壓下她的動作。
隻是到底晚了一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