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年年底才至弱冠,正是欲望勃發的年紀,身在羽林衛中郎將的位置,從漢家碧玉,到西域明珠,都曾見過,若說從來無動於衷,自然是假的。
男子天性使然,在無人知曉的時候,也有過隱隱綽綽的渴望,隻是從來不是對某一個女子,腦海中的模樣多是模糊的。
而那位穆娘子不同,她生得太好,太恰如其分,每一處都像是長在他的心坎命門上,在對上她笑盈盈眼睛的那一瞬,腦海裡那道模糊的影子便像是突然從水中踏出,模樣變得清晰逼真起來。
他為自己這樣的念頭感到羞愧和自責,再度肯定自己的疑心,那小娘子定是有意的。
畢竟,她在城陽侯府時,便是武小侯爺的寵姬,想必的確會些勾人的手段。
他咬咬牙,按下這些完全不該有的胡思亂想,生恐教太子發現自己的不對勁。
“嗯,武成柏是聰明人,不過,他這個兒子的確欠些火候。”
太子的目光並未落在靳昭的身上,淡淡說完後,也陷入短暫的晃神。
方才在宜陽殿,他第二次見到那個從城陽侯府帶回來的女人。
本是帶著疑慮去的,這個女人,雖已讓人查了底細,但到底是城陽侯府的人,不知人品真正如何,一時興起,便私下過去看看。若她品行不佳,又或是彆有用心,尋個機會將她除去便是。
誰知,卻看到那樣的情形。
女人抱著嬰孩,倚在矮床邊哺育,身上的宮裝仿佛不大合身,一把微收,掐在腰上,還寬了幾寸,而上身卻貼得有些緊。
衣扣解著,一側的乳袒出來,卻被繈褓中的嬰孩擋去大半,讓人看不清究竟,隻一片雲遮霧繞的凝脂白玉、峰巒起伏的形致。
他不知女子哺乳到底是什麼感覺,隻是看她腦袋微微後仰,美麗的脖頸被拉得更加修長,一張白生生的臉上含著淺粉的春色,雙目亦微微眯起,仿佛快慰極了。
倒是瞧不出有什麼怠慢與不妥。
他閉了閉眼,覺得自己今日著實想得有點多,大約是天氣太過悶熱的緣故吧。
就在這時,屏風外傳來內監的聲音。
“殿下,已過午時,該用午膳了,可要命人送些吃食過來?”
蕭元琮看一眼屋中的漏刻,說:“不必麻煩,天熱,隻弄些槐葉冷淘來就好,孤一會兒還得回前朝。”
槐葉冷淘,便是以槐葉汁和在麵中,切成餅,佐以香料調和冷食,最是解暑。東宮自入夏後,便常備著槐葉汁,做起來也方便,下人們亦常以此為膳。
他說完,又轉向靳昭:“你也留下一道用些再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