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餘嬤嬤竟正等著,見她過來,也不接那食盒,隻側身讓出距離,衝裡頭喚:“殿下,穆娘子送點心來了。”
屋裡靜極了,仿佛根本沒人似的,過了片刻,才傳來淡淡的回應。
“進來吧。”
餘嬤嬤在雲英的胳膊上扯一把,將她送入殿中。
雲英嚇了一跳,猝不及防邁過門檻,朝前衝進去兩步,好容易才穩住身形,沒有跌倒。她驚訝地回頭,不知所措地看著餘嬤嬤。
餘嬤嬤笑意不變,卻是站在殿外,慢慢將沉重的門闔上了。
不知為何,她忽然想起在城陽侯府的日子。
侯夫人愛子至深,早早就想著要從身邊的小丫頭中挑幾個,給武澍桉做暖床的通房丫頭。
她生得好,性子雖然有些彆扭,但因夫人和善,平日也願意討夫人的歡心,是以一下就被挑中了。她記得,那年,她才十三歲,侯夫人便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雲英,”隔著一道半長的珠簾,蕭元琮的聲音忽然傳來,將她拉回神,“怎麼是你?”
雲英猛地轉頭,看到珠簾後坐在的蕭元琮。
他披著寬鬆的軟綢寬袖袍,坐在低矮的榻上,手中執筆,仿佛正在案上寫著什麼。日色已儘,屋裡點了兩盞燈,雖不顯昏暗,那發黃的色伏在他月白的衣袍上,好似泛著苦。
雲英匆匆瞥過一眼,轉身行禮:“奴婢來給殿下送膳房剛剛做好的點心。”
室內陷入片刻沉寂。
蕭元琮始終不說話,雲英隻得起身,掀開珠簾,在案邊的地上跪下,從食盒中取出那隻瓷盅,雙手奉上:“請殿下品嘗。”
她的長發全都挽起,作婦人裝扮,低頭時,恰好露出一截雪白如玉璧的脖頸,玉璧邊緣,還爬著幾抹淺粉,格外誘人。
蕭元琮垂眼看著,目光悄然變深,慢慢移到她捧著瓷盅的蔥白指尖。
他伸手去接,隻是才稍一觸到她的指尖,她便飛快地縮回去半寸。潔白的瓷盅內,淺黃帶橙的米漿輕輕晃動,幸而質地稍稠,才沒被晃出來。
蕭元琮的動作頓住了。
他收回手,淡淡道:“擱下吧。”
雲英將瓷盅擱在案邊他伸手便能夠到處,自己則又膝行著後退半步。
“是你自己來的?”他將她的舉動看在眼裡。
“回殿下的話,是餘嬤嬤讓奴婢來的。”雲英將腦袋埋得更低,後脖頸處的紅潮仿佛又爬高了幾分。
蕭元琮沒再說話,隻是舉勺嘗了一小口。
入口大抵應當是綿軟細膩,帶著一絲乳香的清淡滋味,可是,也許是走神了,他並未嘗得出來。
“不錯,”他放下勺,發出極輕的瓷器碰撞聲,“往後就讓膳房照此給皇孫準備吧。”
“是。”
“你下去吧,不必在屋裡伺候。”
雲英如蒙大赦,行禮畢,便快速退了出去。
殿門外,餘嬤嬤沒有走遠,仍儘職地守在附近,見雲英出來,有些詫異:“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殿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