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烽:“還是到我們部隊醫院來拆吧,我開車去接你們。”
蘇月禾忙搖頭笑道:“不用那麼麻煩。我爺爺會拆。”
梁正烽有些詫異:“你爺爺是醫生?”
“赤腳醫生,解放後也參加過培訓,這些簡單的他都會。”蘇月禾順著話題問他:“你爺爺呢?你爺爺是做什麼的?”
這個話題可把梁正烽難住了。
他爺爺是做什麼的?
他爺爺也是軍人出身,年輕的時候是他外公的司機兼秘書,個人能力很強,獲得他外公提拔一步步升上來。
後來,他外公還選了他爺爺的長子也就是梁正烽的爸爸為上門女婿,成了兒女親家。
他外公已經走了很多年,而他爺爺也已退休,梁正烽十多年沒見他了。
梁正烽給她倒了一杯茶,淡淡道:“我爺爺以前是司機。”
蘇月禾恍然大悟:“也是部隊的?”
“這都能猜到。”梁正烽沒有直接誇她,但言語裡,似乎又都是誇讚,誇讚她聰明。
蘇月禾甜甜笑了:“我瞎猜的。”
她這一笑,彎彎的眉眼,比那含情桃花眼還要迷人,陽光照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粉嫩細滑,要不是知道她敢自己一個人扛著槍穿越大雁山,他真不敢相信,這是農家女子。
比普通農家女子,更剛烈、跟果敢幾分。
但這樣的她,莫名的讓他著迷。
在他眼裡,她處處是優點。
他問:“那天看你扛著槍,你會打槍?”
蘇月禾點頭:“會。我們都是民兵連的,每年農閒要練習打槍。”
“實彈練習?”
“嗯。我最厲害的一次,十發十中,全十環。”
看著她滿臉驕傲的模樣,梁正烽想伸手摸摸她的腦袋,他忍住了,隻是笑道:“失敬失敬!”
打開了話匣子,蘇月禾繼續笑道:“我當時是懵的。就那一次,後來再也沒實現過全十環。你們平常訓練都是在雁北軍營嗎?”
梁正烽:“不一定,每年都要跟彆的部隊交叉訓練。”
“訓練辛不辛苦?”
“演習的時候會辛苦點,平時還好。你們家在嶺下生產隊?”
蘇月禾有些意外:“嗯,在小雁山底下。你知道?”
梁正烽也是知道蘇月禾信息後,才留意的,“我那天研究地圖,發現我們部隊駐地離你們生產隊的直線距離很近。”
“不近吧。找我幺妹的時候,我可走了兩天一夜。我走路不慢的。”
“最近的地方隻有十公裡。你應該是在山林裡繞路了。下次我帶地圖給你看。”
蘇月禾抿唇笑著點頭,他在研究從部隊到她家的道路,說明,上次見麵後,他就對她有意思了。
而且他說,下次給她帶地圖……
下次……
她在考慮怎麼跟他談入贅的事,該怎麼開口好呢。
她還沒想好,又聽他道:“你普通話說的很標準。”
這山裡的百姓,大部分普通話都不好,蘇月禾是個例外。
“我媽媽和春眉嬢嬢都是北方遷過來的,我普通話是媽媽教的。”蘇月禾順著話鋒,切入她想要探討的話題,“你普通話比我的更標準。你哪裡人?”
“我嘛?我在北京出生,北京長大。”梁正烽如實說道。
北京人?
蘇月禾的心瞬間涼了一小截,北京人怎麼可能願意入贅?
或者是兄弟姐妹太多?她又問:“你有幾個兄弟姐妹?”
梁正烽略一沉吟:“我媽就生了我一個。”
蘇月禾內心徹底涼透,不禁失望道:“你是獨生子?”
獨生子更不可能入贅嘛!
她又懊惱又氣悶,那種感覺,就像一碗鹵好的肘子肉端上來,說整個都給你吃,結果你正要吃呢,服務員說,上錯菜了!!
她抬眼看他,他的臉像刀削似的,五官立體,雙目不經意地掃她一眼,能把她魂勾走。
是,他是長得好看,人也很好,她很喜歡,但她不能因為他長得好看,她喜歡,就改變初衷啊。
她媽媽,她妹妹,她家的房子在等著她呢。
梁正烽不知道她此刻心裡正天雷勾地火般亂撞,他隻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媽在我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爸跟彆的女人又生了好幾個,好像又生了2個兒子2個女兒吧,具體我也不清楚,我已經十一年沒回北京了。”
蘇月禾愣住,梁正烽這句話信息量巨大,把她從失望的懸崖邊,一腳踹了回來。
她頓時覺得特彆愧疚,她突然間感受到了,他在原生家庭裡,在失去母親後,那種被間接拋棄的處境。
因為感受不到親人的溫暖,所以,長大後的他才會對自己家人沒有太多感情。
不然不可能十多年不回家。
蘇月禾臉熱辣辣地抱歉道:“對不起……”
“我是認真的,我可以入贅你們家,以後孩子跟你姓。”梁正烽看穿了她的心思,主動化解她的擔憂,他眼睛眨了眨,眼神堅定而溫潤,“蘇月禾同誌,你願意跟我處對象嗎?”
蘇月禾原本就粉撲撲的臉,唰一下,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