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著的人心也跟著提了起來,她看不見外麵的情況,好久都沒有聽到有人回答。
在等候時,提起來的心漸漸地沉落下去。
來的婆子用憐憫的眼神看了看銅鏡前的姑娘,看到她瘦弱的雙肩,單薄如柳絮的身姿,話已經到了嘴邊,還是沒有忍心說出來,隻是輕搖了搖頭。
“......”
見狀,屋內的人心沉入了穀底。
喜婆是外頭請的,不是很了解沈家的情況,她沒有顧那麼多,“是沒有找到嗎?還是出了什麼事情,怎麼會沒有來?成親可是頭等大事。”
她在廣陵牽了這麼多年的姻緣線,還是頭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不來接親。
若是小門小戶,還能想辦法給圓全過去,沈家是什麼身份,嚴韞又是什麼人物,全廣陵的眼睛都盯在這裡了,要怎麼周全?
場麵鬨得也太難堪了。
“沒有找到嚴大人。”
貼身丫鬟怕辭寧想不開,站到她的身旁去,蹲下來到她的身側,叫了一聲小姐,怕她想不開,想要寬慰她兩句,也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心裡不住的替她委屈,要想說不嫁了,姻緣大事不能亂來。
紅蓋頭之下的少女始終未置一詞,她一動不動,沒有表任何的態,沒有喧鬨,也沒有亂了陣腳。
喜婆蓋上紅帕之時,說了便不能再講話了,也不能兀自取下來。
她真的沒有再動。
安靜到了極致。
“怎麼辦?”喜婆在一旁可謂是慌亂不止了,若是這樁親事不成,她的招牌要砸了。
日後還怎麼在廣陵給人說親事,本來想著借沈家嫁女的親事能夠狠狠撈撈名氣。
正當時,外頭來了人說道,“嚴大人手上有案子沒有辦完,眼下是趕不過來了已經派了人來替他接親。”
“替他接親?”江辭寧身旁的丫鬟率先出了聲,“接親,怎麼能夠替,到底是什麼大事忙得顧不過來了。”
喜婆管不了那麼多了,“來的是什麼人?”
“嚴大人的胞弟。”
“總歸是嚴家的人,來了胞弟總比外人好,麵子上好歹也能遮一遮了。”
外頭已經鬨開鍋。
喜婆歡歡喜喜扶著沈辭寧出門去,門口人聲鼎沸,竊竊私語議論的聲音不斷,幾乎要把沈家門口的巷簷給掀翻了。
喜婆在一旁大喊,“新娘子出門啦!”沈辭寧進了花轎,依然能夠透過簾子聽到外頭的聲音。
“怎麼沈大姑娘的嫁妝多得數不勝數,這沈家二姑娘的嫁妝,我天?我沒有看錯吧,居然就六…小抬?!”
因為有了前頭沈湘寧嫁妝的事情,眾人想看看沈家二姑娘的嫁妝到底有多少,方才嚴韞不來接,換了一個人,已經足夠掀起大波瀾了。
眾人紛紛猜測為什麼還不出來,是不是嫁妝太多了,誰知道四個人都不用,一人挑兩擔,居然就沒了?
這未免也太寒酸了。
“沈家的人在搞什麼?這嫁兩個女兒,對比未免也太....厚此薄彼了?”
“聽人說,沈家的小女兒不是大夫人生的,不是自己親生的女兒,自然舍不得多出一點陪嫁了。”
“原來是不受寵的女兒啊,不受寵還能夠嫁給嚴韞?”
“嚴韞想必也不想娶吧?不然今日為什麼不來接親,看得出來是半點不放在心上了,沈太尉麵子都不給,讓他的胞弟來接,這真是曠古奇聞!替兄長接親。”
“咱們看個樂就行了,先前不是說,原先跟嚴韞有婚約的人是沈家大小姐?恐怕沈家的人攀上了侯府,所以才把小女兒嫁給了嚴韞,這才惹了嚴韞不快?”
“盛寵的嫡女和不得盛寵的庶女,嫡嫡庶庶分不清,再者這沈家二小姐足不出戶,相貌上或許...”
幾乎就這樣聽了一路的閒言碎語,終於在進了嚴府後,得了片刻的寧靜。
裡麵靜悄悄的,全然沒有什麼娶親的喜悅。
本來以為嚴韞會不來的,沈辭寧已經聽到了喜婆在和嚴家的人交.涉,商量拜堂的事情要怎麼辦?
外頭鬨哄哄的,隨後她聽到有人說。
“新郎官回來了!”
隨後安靜到尷尬的場麵,總算是有那麼一絲絲熱鬨起來了。
耳畔聽到了恭賀的祝詞,在眾多人聲當中,她聽到了一道回應賀詞的男聲。
極其清冷的,“嗯。”
稱不上喜悅,甚至透出隱隱的不耐煩在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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