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凝沒有成功將沈辭寧撞倒,又見到嚴謹的臉,想到他也是為沈辭寧說話的人,為此嗆了她好多次。
“小妹….”
後者叫她一句,還沒開口,嚴凝已經怨剜了一眼,不想聽,蹬蹬蹬用力踩著地出去了。
沈辭寧站好後,迅速和嚴謹拉開了距離。
“多謝二弟。”
她沒有忘記嚴凝誤會兩人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嚴謹眨巴眼,隻感覺到手中有一抹嫩滑溜走,再後便聽到了沈辭寧的聲音。
“嫂子客氣了。”他肅正了臉色,隨之站定,朝沈辭寧做了一個揖禮,“方才實況緊急,不得已冒犯嫂子。”
沈辭寧搖頭,“沒有呢。”
要不是嚴謹她恐怕要重重摔下去,指不定要成什麼樣子,出醜是小事,隻怕摔傷了。
對於嚴凝的脾氣,董氏扶額歎息。
招呼兩人過來坐下用早膳,下人連忙將嚴謹的碗筷添至,又問沈辭寧可有何處不適?
“婆母憂心了,得虧二弟,媳婦沒事。”
人雖說沒倒,被嚴凝撞到的那塊肩骨,現下疼得有些厲害,沈辭寧沒有提,回去揉些藥酒應當就沒事了。
“待凝姐兒回來,我叫她來給你賠禮道歉。”
沈辭寧淺笑道,“小妹玩鬨,不必道歉。”
真要讓嚴凝上北苑去道歉,沈辭寧覺得吃不消,隻怕她日後要怎麼針鋒相對,算了。
“你很識大體。”
董氏拍了拍她的手背,叫沈辭寧做到身邊來,給她夾了一筷梅香雞絲,“這菜不錯。”
“謝謝婆母。”沈辭寧低頭用膳。
這茬揭過去後,董氏轉問起嚴謹,近些日子可還適應,手頭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怎麼回來也不說一聲。
嚴謹回答說,“還好,就是跟著翰林院的人一同撰編錄事,是個閒差,沒有大哥忙碌,我聽說大理寺日夜通明。”
“翰林院來的人多,近些日當值的人沒有定下來,兒子剛過去已經有人在,想著前幾日一直忙碌不得空陪母親用膳,便趕了回來。”
董氏笑說,“難為你還想著沒陪母親。”她也給嚴謹夾了一筷梅香雞絲。
嚴謹不是很喜歡吃這道菜,覺得太酸口了。
瞥見到對麵的少女悶聲用膳,董氏給她夾的梅香雞絲早已空了,她自己又伸手夾了幾筷在吃著,似乎很喜歡的樣子。
他也低頭默不作聲把梅香雞絲給吃了。
“……”
用過早膳,嚴謹走了,沈辭寧邊給董氏揉捏雙額邊,邊聽她說話,董氏不是話多的人,沈辭寧更是話少,對比下來,董氏反而成了話更多的人。
沈辭寧很會傾聽,從前董氏也愛嘮叨不休,三個孩子不在跟前,嘮叨也沒有人聽,漸漸的也不愛說了,眼下媳婦嫻靜,常在跟前伺候,董氏比先前話更多些。
沈辭寧也喜歡聽她說話,在董氏的口中,她聽到許多有關嚴韞的事情。
嚴韞年少做事便謹慎了,細心備至,又努力好學,是臨湘最出眾的郎君。
少女默默聽著,她一直都是知道嚴韞出眾的,不僅僅是在臨湘出眾,到了廣陵,同樣聲名遠揚。
除卻這些事情,董氏還跟她說起不少有關三兄妹的趣事,說嚴凝喜歡蜜桃,也不去買,要去摘,又帶上了兩個哥哥,結果招惹了蜂群,兄長給她抵擋,依然沒用,三兄妹都被蜇傷了,叫她無奈。
沈辭寧指腹發酸,唇邊帶著淡淡笑意,想象不出嚴韞那張俊臉被蜇傷是個什麼樣子,會醜陋嗎?
不免想起兩人之間的初遇,嚴韞的手護著她被蜇傷了。
“…….”
她很羨慕嚴凝,有兄長疼愛,這樣的家庭和睦,她從未感受過。
無怪嚴凝會如此厭惡她,沈辭寧大約能夠想象,本來是家中唯一的姑娘,多出來人,她自然不喜歡,何況,她還是嚴凝本來就不喜歡的人。
肩上的疼痛隨著她揉捏的動作一陣陣傳來,越發提醒著沈辭寧,她和這個家的格格不入。
回去後,沈辭寧褪了半邊衣衫,見到肩骨的烏青,香梅驚呼,“怎麼如此嚴重?”
連忙拿了藥酒來給沈辭寧擦拭,又不敢下手太重,怕痛上加痛,讓沈辭寧不適。
“不怕,揉開了就好,香梅,你用力吧。”
香梅還是不太敢,輕輕地揉捏著。
沈辭寧從旁拿著賬目看,前不久的賬目已經看完了,董氏見她做得不錯,又想起她先前的說沒接觸過賬目,怕直接接手不好,又給她拿了些來,叫她再看。
嚴凝不滿沈辭寧管賬,不僅找了嚴韞鬨,整日在董氏麵前哭鬨不休,放狠話說要是沈辭寧管帳,她就不歸家,這不出去好些日子,今兒好不容易回來,眼下又鬨了氣。
到底是親生的女兒,董氏總得遷就些許,便讓沈辭寧多看些賬目,並給她找了一個南苑的管家婆子教給她。
嚴凝最不滿意掛在口頭上說的,便是沈辭寧說的那兩句實話,因此,董氏多叫她看著,既安撫了嚴凝,也能叫沈辭寧多學學。
香梅見她看得認真,在旁說道,”小姐,夫人原本說看完那些賬目,就讓您管家,現下怎麼又拿了一些來,奴婢看著賬目這樣多,也不知道您要看到什麼時候,夫人會不會是臨時反悔,不叫您管家了?”
沈辭寧搖頭說,“不知道。”
“奴婢替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