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苑子才坐下,嚴凝喋喋不休倒豆子似地跟沈湘寧抱怨不止,把發生的事情說了個乾淨。
“你大哥為了辭寧罰你?”沈湘寧蹙眉,不敢相信。
事情過去有些時日,雙膝上的傷已經好了不少,提起這樁事情嚴凝依然憤恨得不行。
“大哥先前就為了沈辭寧凶我,原先他還不肯認,現在娶了媳婦,就知道護短了,被沈辭寧哄得七葷八素的。”
沈湘寧聽著她埋怨嚴韞,甚至覺得有點荒唐。
嚴韞冷若冰霜,不近人情,對旁的事情素來不上心,會插手管內宅嗎?
他厭惡沈辭寧,會給她出頭,處罰自己疼愛的妹妹?
“大哥不許我出門,故而沒有去找湘寧姐了。”
“還有母親,母親也說我不對。”
提到董氏,沈湘寧回神安慰她說,“或許,嚴韞和伯母是為了嚴家,並不是為了辭寧。”
嚴凝哼哼,“母親身旁的婆子來過一趟,也是這樣與我說的。”
“說什麼?”
“就跟湘寧你說的一樣,大哥和母親處罰我,並不是因為沈辭寧,是為了整肅家風。”
沈湘寧笑,“嗯...”應當是的。
嚴韞那樣冰冷,怎麼會沉溺於私情?
嚴凝拿到了料子,迫不及待往身上比劃,隨後讓身旁的婢女交給嚴府上的繡娘,快些裁剪新衣出來。
“湘寧姐,你的胎象還好麼?”
沈湘寧並不想多說這個話題,“還好。”
“唉……說起來,母親已經將管家的鑰匙給沈辭寧了。”
眼見家中穩固,董氏身子漸漸好了起來,為著上回嚴凝的事情,她處罰了嚴凝,翌日便將管家的鑰匙給了沈辭寧,算是安撫。
沈辭寧思來想去,推拒了一回,董氏執意叫她拿著。
“辭寧正式管家了?”沈湘寧手撫著肚子,臉色的笑險些掛不住。“她不是還沒有孩子嗎?”
“母親哪裡管這些?已經給了。”所以嚴凝才不敢得罪沈辭寧,畢竟現在她的月錢銀子掌握在沈辭寧手中。
沈湘寧臉上乾笑著,為什麼她嫁入昭慶侯府,依然比不過沈辭寧?
怕沈辭寧在她的前麵,沈湘寧心中盤算著要孩子,私下也找娘家吃了不少輔胎的湯藥,想著有了孩子便名正言順在侯夫人那頭拿到管家權。
誰知四房的反而搶在了她的前麵,不得已之下,隻好先謊稱有了身孕,為著那頭也有人有了孩子,管家權雖說沒有到她的手上,到底也沒有落到彆人的手上。
如今沈辭寧沒孩子也管了家,嚴家的人待她也越來越好,嚴韞婚前冰冷薄涼,婚後卻漸漸待她好起來,願意為她出頭。
崔宥呢...
起初一月倒是事事順意,眼下熱情退卻,漸漸也敷衍起來。
自從她謊稱有孕之後,兩人之間便再沒有行過房事了,明麵上是為了她和孩子,背地裡。
沈湘寧攥緊了手,嚴凝見她臉色蒼白,“湘寧姐,你是不是累了?”
“都怪我疏忽,隆冬,上茶來,要雨前龍井,七分燙。”
晚膳沈湘寧留在這邊用的。
幾人本就有糾葛,合該不要再見,先前為著她有孕的事情家裡才鬨開了鍋,董氏略有不滿不好表現出來。
總不能當著麵趕出去,如今沈湘寧可是世子夫人,還需得端著敬著。
沈辭寧倒是麵色如常,她細心囑咐廚房,膳食要符合有身孕人的口味,切記發物寒物,不要端上桌來,叫沈湘寧誤事。
不多時,嚴韞與嚴謹回來了。
見到沈湘寧在,他腳步一頓,沈辭寧看他皺起了眉,目光凝在姐姐身上。
“家裡有客人呐。”嚴謹縱觀局麵不對,打著哈哈說道。
嚴凝講道,“對,湘寧姐來看我。”
膳食用得不比先前安靜,熱鬨非凡,大多數是嚴凝在和沈湘寧說話,她悶了許多日,仿佛又說不儘的話,全程都笑著,與麵對沈辭寧的冷嘲熱諷,完全是兩個樣。
沈湘寧很會周旋,人情世故做得比沈辭寧好,嚴謹時不時插進來幾句,不止如此。
沈湘寧也會拉著董氏和嚴韞說話,她更多是問詢嚴韞,仿佛她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全程除了沈辭寧沒有參與,一言不發,她偶爾低頭用膳,照舊給董氏添菜加湯。
男人麵對姐姐的詢問很有耐心,他時不時應聲低嗯。
沈辭寧餘光打量到他唇邊始終噙著淡淡的笑,沒有一點麵對她的不耐煩。
少女壓下苦澀,垂眸,慢慢嚼著甜鴨。
視線中伸過來一雙被修長的手執拿的木筷,她的碗中多了一塊甜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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