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梅很是擔心,“小姐,您怎麼了?”
沈辭寧搖頭,沒說話。
當夜裡,嚴韞沒有回來,後半月依然不見人影,聽下人來說,朝廷又出了新案子,朝廷押送賑災的銀錢被山匪給劫走了,為剿匪的事情,朝廷正在鬨呢。
泉南水患很是厲害,百姓流離失所,從廣陵撥下去賑災的銀錢不是一筆小數目,朝廷又派了重兵押送,山匪縱然凶悍,跟朝廷的禦林軍比起來,孰強孰弱,一眼分明。
若是沒有人在暗中通氣,如何會全軍覆沒。
剿匪的事情找武將便是,難題是大理寺追查之時,發現了有朝官與山匪暗中勾結,預圖銀錢。
皇帝將此事交給了大理寺和範丞相主理,刑部協助,務必要快些肅清。
因此,嚴韞又忙得腳不沾地了。
正巧,兩人之間鬨得不愉快,正好各自冷靜,沈辭寧近來比剛嫁進來時還不愛說話。
她用的膳食又少,喝了董氏叫人準備的湯藥,膳食動也不樂意動,眼見著人日漸消瘦,整日不是看著窗外發呆,便是盯著枝頭的鳥雀。
香梅看著乾著急,又不好跟董氏說,便將此事告知了嚴韞的貼身小廝。
嚴韞忙得抽不開身,貼身小廝說了之後,他有意要回來,奈何不能離開大理寺以免有人從中做手腳,便吩咐了小廝搜尋女子家喜愛的玩意送到嚴府去。
珠釵首飾,羅裙珠寶,蜜果小食,但凡廣陵的新鮮玩意一出,嚴韞的貼身小廝都買了,出手大方不已,惹得人人稱羨,說嚴大人寵妻如命,忙於事務也不忘記哄夫人。
事情傳到昭慶侯府沈湘寧的耳朵裡,恨得牙癢癢。
手裡的帕子都要攪爛了。
就為著懷孩子的事情,她近來一直派人盯著崔宥的下落,惹了他不耐不說,今日下人來報,竟然發現崔宥在外頭養了外室。
婚前說了一生有她一人足矣,這才多久,堪堪半年而已,就已經有了新人。
閉上眼耳畔俱是聽到的嚴韞寵妻的傳聞,氣得她回來後把桌上的琉璃花盞和膳食全都一並掃砸到了地上。
“我竟然真的落到了沈辭寧的後麵,被她給比下去了。”沈湘寧怒道。
有娘生沒娘養的沈辭寧,要不是她的施舍,能過得這樣好嗎?還能嫁給嚴韞,嚴韞本該是她的未婚夫,就算是她不要的,也是她給的人。
女子精致的臉龐氣得扭曲,手攥握成拳。
一旁的下人見她控不住了,連忙上前勸阻,“夫人,冷靜啊,你就當是為了肚子小世子...”
小世子...嗬,眼下內憂外患,管家的權都要沒有了,外頭又有小的。
哪裡的什麼小世子,要不是為了這個孩子。
沈湘寧的視線往下挪看,如今廣陵越來越熱了,她整日還要裹得嚴嚴實實,就怕露出一點破綻。
裝了那麼久。
“你叫我怎麼冷靜!”
丫鬟越是勸,沈湘寧越是控不住,她一把將藏在襦裙底下的假肚子給扯了出來,猛砸到屏風那處。
“夫人,您不能大動肝火。”
跟著陪嫁過來的人,忙將假肚子給撿回來,在旁邊好言相勸,又把身旁的人給遣了出去,警告道不許人在外亂講,否則小心自己的舌頭。
“小姐,您如今已經是世子夫人,何必跟一些小的計較,二小姐再如何,見了您也是要行禮問安的,終歸越不過您去,您就消消氣。”
“您眼下要緊的是孩子和收拾外頭的,才最關要。”
叫人上了一盞茶給沈湘寧喝,要給她把假肚子裝回去。
沈湘寧好不容易身上舒坦,“先放著。”
“我隻氣自己眼瞎了,崔宥當時與我說得多好,什麼生生世世,不會有旁人,可憐我糊塗,竟然信了他的鬼話。”
若是當初她再堅持一會,沒有被崔宥所迷,如今嚴韞的好,他寵的人該是她。
又怎麼會輪到沈辭寧。
還是壓不住心下的怒火,沈湘寧重重擱下茶盞,“賤人!”
“哎呀,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值得嫂嫂生這樣大的氣?”外頭傳來一聲問候,沈湘寧和她陪嫁的丫鬟,手忙腳亂把肚子給塞回去。
另一個機靈些的丫鬟,已經出去攔人周旋了。
四房的妯娌周巧月來拜訪,“嫂嫂午睡才醒,適才我在外頭聽到好大的動靜。”說著人已經繞過丫鬟進來了。
沈湘寧匆忙整理好,還披了件外衫。
“你來做什麼?”她耐著性子問。
周巧月的目光落在她裝得不平整,側露出了一點衣角的肚子上,唇邊的笑意放大。
“自然是來看嫂嫂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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