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難產(2 / 2)

年七七在一旁給她打下手。

產婦也不再大喊大叫,忍住疼,聽從年母的指示。

“你吃過蓬蘇子?”

“嗯……”

“你怎會吃那種東西?”

“是我夫君給我吃的…他說…對胎兒好…是養胎的……”

女人眸光黯淡,氣血耗費太多,說話時聲音細微顫抖,一斷一合的,鼻息也是出得多,進得少了。

“是養胎沒錯,可此物,隻養胎,不養人,食用過多,胎兒發育極快,母體跟不上速度,所有營養都被胎兒吸收了去,由此母體反而日漸消瘦,胎位過大,孩子生不下來的,哪怕勉強生下來,隻怕你也……”

“保住我的孩子。”女人眼角含淚,麵上帶著絕望,看了看年母,又轉而看了看年七七,用儘最後的力氣,說,“孩子是無辜的,是我錯識人心,這一切就讓我自己來承受吧。”

年七七站在一旁看著。

女人鮮血濕透了褥子,褥子不堪重負,從床邊溜了下來,有血順著褥子流淌滴下,一滴滴落在地麵上,然後彙聚成一股,流向她的腳尖,她呆呆地盯著自己的腳麵,什麼也幫不上,內心深處有種蒼白無力感。

床上的女人極度痛苦,她瞳孔大張,麵色慘白,死死地咬著毛巾,痛到極致忍不住哀嚎出聲。

年七七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眼前除了一片血紅,就什麼也看不到,耳邊除了破碎的痛喊聲,什麼也聽不到,她的意識開始渙散。

隨著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響起,床上的女人也終於睜著眼,落下了人生最後一口氣。

年七七也隨之暈了過去。

從那兒之後,她就有了暈血症,看不得大量的血,更看不得有婦人生產。

這兩項若是疊加在一起,就是一記暴擊,準暈。

她怕極了,但她的家產需要有人繼承。

她如今年方十七,在大庱,彆的女子這個年紀早就成親生子,二房對她的財產是虎視眈眈,如果她無子,隻怕以後家裡的鋪子宅子,所有財產都要便宜了二房的人。

不行!

年七七再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清晨,正值月末,趕上張管家帶了各個商鋪的管事來交這個月的賬本。

年府大堂,年七七肅著一張臉坐在主位。

管事們一個個上前。

“娘子,這是月樓的賬本。”

酒樓管事遞了賬本,有些興奮地開口。

“三娘子,這個月月樓生意不錯,正趕上端午,因為今年朝廷開啟了早已停滯幾年的左通龍舟比賽,許多外地人慕名而來,店裡住了不少從京城遠道而來的客人呢,隻是——”管事話音一頓,皺了眉。

“隻是什麼?”年七七麵色淡定地問道。

“隻是這京城人口味頗為挑剔,三娘子,我覺得我們需要找個會做京城菜的大廚,這樣才能讓客人滿意,然後把我們店的名聲打出去。”

“不找。”

年七七果斷否決。

“這些客人也就待過端午便會回去,最遲也不過十五便會離開,我們河陽地處偏僻,若不是龍舟賽重啟,平日裡根本不會有什麼遠客特意來此處遊玩,所以為現在這批客人去請了會京城菜的大廚屬實沒有必要,而且會京城菜的廚師都貴,請人的錢說不定還不夠回本。”

“娘子說得是。”

酒樓管事聽了點頭稱是。

月樓生意一直一般,自己被一大批湧入酒樓的遠客帶來的興奮感衝暈了頭,儘想著怎麼把客人伺候舒服,客人一提想吃京城菜,便想著要找個大廚,看到的都是眼前的利益,倒是沒想等這批客人走了又當如何。

緊接著糧鋪,酒鋪,裁縫鋪的掌櫃們也都一一上前說了近況。

年七七翻著賬本,還有最後一位管事沒有彙報。

她對眾人說,“你們都下去吧,杜管事留下。”

其餘人都退下了,堂中隻剩下年七七和一個留著短須,穿著藏青長袍的中年男子。

“字畫鋪如何了?”年七七放了手中賬本,看向他。

杜管事有些猶豫地上前,“三娘子,鋪子裡一張字畫都沒了,不少人可是等著要蘭君公子的字畫呢,還一定要先付定金,我攔都攔不住,光定金就收了足足一萬四千兩,這蘭君公子什麼時候才肯動筆……”

字畫鋪才是她年七七賺錢的大頭,是她幼時白手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