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蘭君公子’(2 / 2)

幺青:“啊?”

趙縛白有些不耐煩:“啊什麼啊?”

幺青摸摸頭,“年家娘子……挺好的,很有生意頭腦,主上暗中助她拿到鹽井,是個正確的選擇。”幺青沒有聽清主上的問題,也不敢再問,主打一個已讀亂回。

“滾!”趙縛白伸了腳就要踢上去,幺青身為資深暗衛,反應也不是吃素的,連忙滾了,讓趙縛白踢了個空。

他一雙長腿尚停留在空中,四周空氣都震動了幾分,連帶著前方的翠竹也抖動著嗖嗖落下幾片青葉。

幺青有些後怕地回頭張望了一眼,心道還好自己溜得夠快,不然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腳踢那還得了,隻怕他不殘也廢。

“你暗中護送那對主仆回去,最近盯著年家的人多,彆出什麼事。”

這聲音悠悠蕩蕩地從身後傳來,幺青深吸腹腔,回道:“放心吧主上,我定會把年家娘子安全護送回家的。”

趙縛白皺眉,他是這個意思,但這話從彆人嘴裡說出來,聽在他耳朵裡怎麼就不是那個味兒呢,彆扭得很。

他揮揮袖袍,拂去腦海中那個窈窕倔強的翠綠身影,心道算了,橫豎一個意思。

第二日,日頭還未完全升起,河陽縣早市街頭已經喧鬨非凡。

這是一天中河陽縣最熱鬨的時辰,不少附近村莊鄉鎮的百姓們會來縣裡趕集采買。

河陽縣地處黃河以南,是大庱西南地界最大的一個縣,其麵積堪比一城,因其地理位置偏僻,周遭多山,山路綿延,不好通車馬,以至於經濟並不發達,但民風淳樸,好客待人。

此時河陽縣街頭煙火氣滿滿,人群攢動,這邊支了口大鍋,裡麵翻滾著油香金黃的炸酥餅,走兩步,又有熱氣騰騰,剛剛出爐冒著白麵甜香的大饅頭,那邊飯店前,睡眼惺忪的店小二拉了門簾,對麵青樓的老鴇子站在對門,隔著街跟他打招呼,讓中午準備飯食送過去。

還有賭了一夜輸得傾家蕩產喪著一張臉從賭坊出來,佝僂著脊背,頹廢地走上大街的賭徒……

這樣的場景幾乎每一日都在上演著。

年七七帶了翠荷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頭,剛好經過賭坊門口。

有賭徒低著頭迎麵走來,也不看路,東倒西歪地差點撞到兩人,她們連忙側身讓了路,其人精神恍惚地走遠了。

年七七覺得這背影,有些熟悉。

翠荷率先認出來,驚道:“娘子,這不二房家的大爺嗎?”

年七七點點頭,沒錯,是她們年家的大哥——年康。

年家在年七七父親那一輩,一共就兩房,她父親是老大,也就是大房。

當年北方戰事吃急,每家每戶要出一人去參軍打仗。

因為她爹乾活手藝好,負擔了家裡大部分經濟來源,所以年家商議合計後決定讓老二去參軍。

可老二是個貪生怕死的,不敢去打仗,征兵時故意摔斷了腿,現在走路都一瘸一拐。

所以年家老大便去參軍打仗了,留下剛出月子的幼女和娘親相依為命,因幼女出生那日是七月初七,他走的那日又剛好是女兒足月日,八月初七,便給女兒取了七七這個名字,他承諾等女兒長到七歲之前一定返鄉,後來他人是回來了,但因為在北方戰場上落下病根舊病複發,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年七七二叔因為腿瘸娶不到媳婦,隻能屈就娶了一個比他年長了十來歲帶了個兒子的寡婦,也就是那日與她在縣衙對簿公堂的二房嬸嬸。

有了嬸子,大房母女的日子越發不好過。

二叔和二嬸成親後又生了一個女兒,名叫年燕兒,比年七七小了一歲,兩人一起長大,在嬸子的寵慣下,年燕兒性格囂張跋扈,平日裡沒少欺負年七七。

二嬸帶來的哥哥改了年姓,名年康,入了年家祖籍,對年七七還算好,有吃的也會分給她一些。

年七七帶著年母搬出祖宅後,不想與二房過多往來,但年康成親的時候她還是回去了一趟,之後許久未見他,後來隻聽說他跟著彆人去外地做生意了。

怎的現在如此頹廢,還沾了賭癮?

“走吧。”年七七收回視線,歎道人各有命,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年七七帶了翠荷去查看自家各個鋪子的經營情況。

糧鋪生意尚可,裡麵穀麥齊全,品類豐富。

這些入口的東西,她向來是重重把關,從周遭村落選定的長期合作的地主家運來縣裡。

其質量比彆家的都好,不像彆家陳穀摻新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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