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七七獨自走向趙縛白,在他麵前站定,抬眸看著他的眼睛,淡定自若地開口:“趙通判就算要拿人,也得先說明緣由吧,無故就想把我二人帶走,憑什麼?按我朝律曆,哪怕是京城的禦史大夫來了,也不得隨意入他人私宅拿人,得出示公文。”
年七七說完,攤出一隻手心到他的麵前。
趙縛白看了看麵前白嫩小巧的掌心,手掌紋路乾淨,手指纖細,就這麼攤開擺在他眼前,抖都不帶抖一下。
尋常人哪怕是男子見了官府的人上門,不說嚇得屁滾尿流,也是害怕得哆哆嗦嗦說不清話。
她倒好,跟個沒事人一樣,還敢攤了手問他要公文。
彆說,他還挺佩服她的膽量,隻是一想到這雙手剛剛抓在另一個男人的胳膊上,他心裡就不是滋味兒,昨天還上門來跟他提親,今天就跟彆的男人勾三搭四,一股無名火上湧,“啪——”地一聲,他把一紙公文拍在她手心。
嘶,好疼。
年七七不甘落於下風,強忍著掌心的疼,鎮定地拿了公文查看。
但她一個字都沒看進去,掌心火辣辣的疼。
這姓趙的屬熊嗎!拍她一下讓她的掌心跟被熊爪子撓了一樣疼,忍不住顫抖。
旁人卻隻以為年七七是因為心中害怕,所以手抖。
趙縛白見她拿著紙張的手微微顫抖,心裡也有些後悔了,剛剛居然情緒失控沒控製好力道,隻怕她的手沒個幾天好不了。
他輕咳兩聲,稍稍放緩了聲音,慢吞吞地開口:“今早辰時,潘家二公子死了,潘家帶了證人來縣衙狀告張槎,說昨夜他和潘二公子在酒樓發生口角,動了手,回去沒多久潘二公子就不行了。”
年七七聽完,轉而看向張槎,問道:“他說的是真的?”
張槎神色有些恍惚,點點頭。
年七七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
沒想到張槎異常激動,向她解釋道,“是姓潘的那雜碎酒後口出狂言,對你出言不遜,還滿口汙言穢語……”
年七七聞言心下了然,這姓潘的騷擾她挺久了,打著要找她做生意的名號,儘想著要占她便宜,她屢次拒絕,此人卻放出豪言一定要娶她為妻,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她之所以如此心急直接登門向趙縛白提親,也有這個緣由,想著快點把親事定下來,趁早打消姓潘的念頭,沒想到他居然死了,還是被張槎打死的……
她看了看擋在她麵前略顯消瘦的身軀。
這絕不可能!
張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窮酸書生,怎麼可能打得死孔武有力一身橫肉的潘二公子。
張槎將年七七護在身後,看向趙縛白,“通判大人,這不關七七的事,是我打了姓潘的,你們要拿人,拿我一人即可。”
趙縛白實在不想再看兩人為了彼此郎情妾意的模樣,他肅著臉,直言道:“這關不關年家娘子的事不是我說了算,潘老爺告的是你們二人通奸害命,因私情合謀算計了潘二公子,而且說是證據確鑿,我一個小小的通判,隻奉命拿人,你們有什麼冤,回縣衙喊去吧,帶走!”
說完揮了衣袖,頭也不回的走了。
年七七推開來扣押自己的衙役,尖聲道:“放開!我自己會走。”
趙縛白聞聲腳步微頓,頭都沒回,隻留下一句“讓年家娘子自己走,你們把姓張的拿下即可。”說完大踏步向前走去。
年七七要追上他的腳步,一旁的翠荷拉住她的手,擔憂道:“娘子……”
“沒事,你回去,告訴夫人不要擔心,她若問起,就說我去東雲海進海貨去了,需得一些時日才能回來。我倒要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