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美麗回到自己的桌子,洋洋得意:“它這不是沒壞嗎?”
薛紅花氣得直瞪眼。
楊曉安撫薛紅花甭給她眼神,周家被周洪利連累,周師長要動一動,周美麗最近日子過得不順心,看誰也不順眼,每天隻顧著找茬。
四人又親親熱熱說起學生的事兒,她們一南一北,和周美麗界限分明,周美麗頓受冷落。
等周校長回來了,她立刻告狀:“叔,咱們學校能搞小團體嗎?”
周校長眉心一皺:“周老師,在學校請叫我的職務。”
周美麗撇撇嘴:“我一時忘記了嘛叔。”
周校長心累,也不搭理她,側過她往前走,周美麗扯住周校長:“您彆走,叔,你不能開了那個楊曉嗎?”
周校長頭疼:“人家又怎麼惹你了。”
周美麗翻了個白眼:“叔,你是看不出嗎?要不是她,我嫂子怎麼會和哥哥離婚,我爹也不用提前退休,我娘更不用罵我。”
周校長無語,錢惠和你哥離婚純粹是你們家太作,要是能好好待人家,也不至於最後鬨得那麼難看,周家完全是咎由自取,怎麼能怪到楊曉身上呢。
“還有,你看她,她一來就搞小團體,都沒有人和我說話,她們故意排擠我!”周美麗表情憤憤。
周校長就更無語了,周美麗的脾氣他是曉得的,楊曉沒來前,其他老師都往他這兒投訴過幾回了,要不是有他撐著,欠周家老爺子一個人情,周美麗早就被打包回家。
周校長憐憫地看她一眼,歎了口氣:“美麗,人家為什麼不接納你,你怎麼不找找自己的原因呢?”
周美麗想也不想道:“肯定是她們說我的壞話!薛紅花就看我不順眼,整天嗆我。”
執迷不悟,周校長搖搖頭,進了辦公室,周美麗跺了跺腳,也跟著進去了。
楊曉回家後問韓建斌:“周師長什麼時候調任?”
韓建斌:“他不會調任,估計要退休,怎麼了?”
楊曉揚眉,難怪周美麗跟吃了槍子似的□□味重:“沒什麼,我們周老師不高興而已。”
韓建斌緊張:“我和她沒有關係。”
楊曉哭笑不得:“我又沒說你倆有啥,你至於嗎?”
“還是說,你們真有什麼小九九?”
楊曉笑眯眯。
韓建斌黑了臉,懶得搭理她。
過了許久,他突然說道:“周師長的退休就在最近,沒幾天了。”退休就要搬出大院,補充新人。
言下之意,周美麗也很快會跟著滾蛋。
楊曉心情不錯。
周師長要退休的消息在家屬院和營區鬨得沸沸揚揚,大家都是軍人家屬,能在這兒住的都是乾部,誰不想自己丈夫兒子再升一級。
周師長退休,留了個坑,引得大院裡人人覬覦。
楊曉不貪心,韓建斌升副團才一年,沒有新的大功,未來幾年不會有變動。
韓建斌:“最有希望的是陳副師長和喬參謀長,不過喬參謀長……”
喬大嫂投機倒把全營都曉得,不過沒有管她,給喬參謀長一個麵子。
但是畢竟是一個把柄,尤其是現在這個嚴抓投機倒把的敏感時機。
楊曉倒覺得,喬參謀長並沒有死心。
楊曉去供銷社的時候,大家都稀奇愛錢如命的喬大嫂不賣貨了,院子關門,誰也甭想進去,看來是被喬參謀長勒令收手了。
聽說喬大嫂這幾日日日在嚎,心疼她的錢。
大家都當笑話看。
周家下台已成注定,沒有人覺得她們會鹹魚翻身,周美麗被周老太太告知要隨他們去穗城的養老院時,她憤怒了。
“退休的是爸爸又不是我!我才不去。”
周老太太短短幾個月,蒼老了十歲,有氣無力道:“隨你。”
“美麗,你聽話,我們不在,你會被欺負的,真以為六叔能護你?”周校長也隻不過是一個小學校長,在家屬院裡的老師們眼裡,職務沒有他們丈夫兒子高呢,之前周美麗不被調換開除,不過是周師長的麵子鎮著。
周美麗張了張嘴,她知道,她的日子會不好,但是真要讓她離開,她不甘心。
憑什麼灰溜溜走掉的人是她,不是楊曉呢?
“唉,一年內運動激烈,多少人下台,我們周家還算保住最後的體麵,你真想要大家被舉報,都下放去勞改嗎?”周洪利看出她的一點小心思,冷冷恐嚇。
“行了哥,我會走的。”周美麗轉了轉眼珠子。
最近一年的事兒她不是不知道,但是沒想起。
她楊曉不是教洋文嗎?聽說發音很標準,一聽就是出過國,肯定是黑五類。
周美麗扯了扯嘴角。
她要在走之前報仇,以牙還牙,周家被被舉報,她楊曉也逃不過。
舉報了楊曉,她就是有功,到時候去穗城還能得到份好工作!
周美麗開心得笑了。
翌日,楊曉就收到她被舉報的消息,薛紅花很擔心:“楊老師,您沒事吧?”
高考停滯,多少知識分子被下放,老師更是遭受嚴重迫害,不過她們這裡地方偏遠,人心齊,沒有搞出這種事。
萬萬沒想到周美麗居然敢舉報楊曉。
大家都認為楊曉要栽了,楊曉英語好,肯定是留過洋或者家裡有留洋的親戚,而這類人,基本都會打成另一類。
楊曉淺淺勾起嘴角,周美麗要是舉報點彆的,她會心虛,可是舉報她的身份,那她就不怕了。
因為她根本就不是在這裡學的!楊曉的背景可是經曆過韓建斌無數次查過的,根正苗紅,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