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Chapter 71(2 / 2)

密室盛宴 砯涯 11165 字 7個月前

“鏡子小姐的原身是隻浣熊,當她佩戴上人||皮||麵||具以後便會變成人形。所以房子底下有很多換臉室,牆壁上陳列有曆任玩家的臉,也包括我們這批到目前為止消失或者遭遇淘汰的人的。”

“這……這怎麼可能?”女生一愣,眼眶不由自主地紅了,她的臉卻是木訥的,視線茫然落在唐靖西身上,“我男朋友跟你們一起去的,為什麼你們安然無恙,他卻回不來了?”

她的聲音很小,仿佛是自言自語那樣,尾音控製不住打顫。

“為什麼……?”

“你們不是都進去過嗎?”

“你說話……”

“你說話呀?”

這時,她陡然抬高音量,猛撲上來,情緒爆發,歇斯底裡。

“你倒是說話呀!”

然而沒等她靠近,姑娘身形一頓,接跟著肩膀劇痛。她滿臉是淚地扭過頭來,看向攔住自己的男人。

伊薩瑞爾根本沒去看她,臉色冷若寒冰。他倒是不粗魯,將人攔下以後朝側麵輕輕一推,像扔垃圾那樣利落撒手,然後便徹底不去理會無關緊要的人。

餘樂反應沒這麼快,但意識到有人想拿師兄撒氣以後當即不乾了,立馬橫刀地往唐靖西麵前一擋,怒道:“說說說,說什麼說?你還想聽什麼,問我沒問夠?都給你解釋八百遍了!”

“對,我們都是一起去的,但那房子裡空間小,十幾個人活動不開。當時決定分組以後詢問過他們意見了,沒有一個人反對,也沒有一個人退出!”

那姑娘不再說話,被其他人攙扶著默默流淚。

餘樂共情能力強,心腸也軟,更見不得彆人哭。他語氣不由得緩和下來,態度依舊篤定,一字一頓道:“我們所有人都是被迫進入的密室遊戲,隻需要對自己負責,沒有人有義務為彆人的不幸買單。”

他頓了頓,最後說:“誰都不容易,節哀順變吧。”

小插曲導致氣氛凝重不少,其他玩家沒有說話的。確定同伴已經遇難,有些人開始小聲啜泣,或是轉身離開,不打算繼續參與。

唐靖西既沒安慰也沒阻攔,等想走了都走乾淨了,他才繼續說:“這道關卡和上關類似,Boss真正喜歡的東西我們誰都拿不出來。所以我想了個曲線救國的辦法,不確定能不能行,具體要不要嘗試你們自己決定。”

話閉,他把散發出腐屍惡臭的布包扔在了地上。

“這裡麵是上批次玩家的臉皮,我給帶出來了。”

此話一出,立馬有人倒吸冷氣,掩住口鼻,頓時感覺這股臭味令人窒息。玩家們再看布包時神色各異,任誰都沒有吭聲,更不敢碰。

“醜話說前麵,任何風險我們概不負責。”唐靖西道,“密室進行到現在我相信你們心裡是有數的,單純依靠係統提供的禮物不可能達成通關條件,我想你們大多數人也做不到用同伴來換取分數。”

“這樣一來情況就清楚多了,不選人臉,這關最多拿兩分,選的話則有一定概率拿到5分。當然,考慮到會話組超管的性格,他也很有可能會因為人臉不屬於咱們這批玩家而倒扣分。”利弊羅列清楚,唐靖西輕緩口氣,繼而複又補充,“總之我儘了人事,用不用在你們,好自為之。”

眼下時間接近淩晨三點,還有兩個多小時才會天亮。

儘管過程不算順利,但第二關也算是提前完成了。

布包裡放著人臉,為了防止丟失,人散以後唐靖西便把布包重新撿起,改掛到尖叫屋後門的圍欄上。

他本人在台階最後一層坐下,取出衣服口袋裡的木頭玩偶。

伊薩瑞爾挨著他落座,靜了有一會兒,他問:“你不生氣嗎?”

唐靖西專心擺弄小木偶,將一隻胳膊抬起,彎折成敬禮的樣子,心不在焉道:“你是指朝我撒氣的女生嗎?”

伊薩瑞爾平平“嗯”了聲,似有不解地問:“明明與你無關,她卻要對你發火,還試圖動手,你不在意?”

“其實無所謂,她一個姑娘,真動手也傷不了我。”唐靖西笑得風輕雲淡,“人就是這樣,被情感支配,有時不受控製,有時又歇斯底裡,我能理解她。”

伊薩瑞爾不懂:“因為理解,所以就默許一個沒你強大的人對你為所欲為,甚至是傷害你?”

唐靖西忍不住笑出了聲,他側頭看過去:“怎麼可能,我是聖人嗎?”他搖了搖頭,“這種事很難說清,你可以理解成我同情她、可憐她、甚至是懶得理她,總而言之我既沒有縱容她為所欲為,也沒打算承受她可能帶給我的傷害。”

“更何況,我知道我不可能受傷。”

伊薩瑞爾:“為什麼?”

唐靖西笑道:“因為你在旁邊。”

伊薩瑞爾怔住。

唐靖西滿目狡黠地覷向他:“難道不是嗎?”

伊薩瑞爾不置可否,一時間無言以對。

唐靖西笑而不語,注意力重新放回木頭玩偶,他擺弄了一通胳膊腿,沒發現異常。玩偶就是普通玩偶,沒有內置結構,不能發聲和自行活動,粗略檢查過後實在沒發現任何特殊之處。

唐靖西打開手機電筒,借助照明,他這才注意到木偶後背有一行小字。

這段文字沒有采用任何工藝,隻是基本印刷,因為經年已久,字跡淡化磨損,幾乎無法辨認內容。

唐靖西眯起眼睛看了好一會兒,隻能勉強認出最後似乎是“吉祥物”這三個字。這樣一來整體聯想,儘管前麵內容無從得知,但多半會是遊樂場名字或者重要節日一類的內容。

這時餘樂過來,本來是找師兄聊天解悶,碰巧瞧見對方在擺弄個小玩意兒。他跟兩人身後好奇探頭,待看清楚以後笑著問:“師兄,你這吉祥物哪兒來的?古堡裡帶出來的嗎?”

唐靖西聞言意外:“你怎麼知道它是吉祥物?”

“這是北京遊樂園20周年的時候出的,買票就送,我家還有一個呢!”餘樂說,“我小學那會兒每個暑假都去,後來關門倒閉還挺遺憾的,到現在好像有十年了吧?”

唐靖西頓時更意外了:“你早就發現了?”

餘樂點頭:“是啊,上關剛進客房我就看見了,還跟大校討論來著。”說到這裡他偷偷瞄了眼,確定虞世霖不在附近,然後開始放心大膽吐槽,“當時被他數落了一頓,說我二十好幾的人,天天跟個小屁孩似的蹦躂,沒個正行兒。”

後半句話唐靖西沒仔細聽,一門心思全回到了小木偶身上。

“有什麼問題嗎?”餘樂問。

“當然有了。”唐靖西腦中有一條思路,但沒有完全成型,他說,“抵達落日遊樂場以前,出租車曾經通過了一段超鏈隧道,所以我一直認為這個空間是虛擬的,或者說現實中並不存在的。”

“現在你提到這個木偶是北京遊樂園的周年吉祥物,這說明落日遊樂場是有原型的,甚至它很有可能就是北京遊樂園!”

餘樂愣住,眉頭絞緊,不確定道:“可它們不一樣啊?”

“師兄,當年北京遊樂園那麼有名,你應該也去過吧?裡麵的格局、設施、包括遊樂項目都跟這裡完全不一樣,麵積也沒這麼大。”

唐靖西也不敢斷言,不過就像伊薩瑞爾所說的那樣,密室極少出現冗餘信息,存在即合理,這裡麵一定有相互關聯的地方!

“我是去過。”他強迫自己放鬆下來,仔細回憶。

然而那段記憶太模糊了,如同醉中逐月、霧裡看花。

他看不清晰,眼前仿佛存在一麵鋪滿水霧的玻璃,黑白靜默的畫麵缺少聲音,像一出荒誕默劇,也無法回憶起任何細節。

該怎麼描述呢?

除了對事件本身存在一絲若有似無的記憶,其他的、更多的、那些細枝末節的點,串聯劇情的線,他腦中統統沒有。

就像……

唐靖西恍然產生了一種不真切的念頭。

就像被人為抹去了那樣。

對方手段謹慎,並沒有大刀闊斧強行刪除,因為那樣會造成大段空白,產生記憶斷點,進而出現無法銜接的狀況,更容易被察覺。所以那人保留了事件的客觀存在,卻人不知鬼不覺地掃去了全部細節。

於是唐靖西捫心自問——

我來過這裡嗎?

來過。

那是什麼時間、做了什麼,又和誰在一起?

我……

是的,他回憶不起來了。

——To Be 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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