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碗熱酒下肚,蘇陽拉著王大虎便站了起來,王氏依照蘇陽吩咐,早早的用稻草豬油破布鐵絲柴火做了四個火把,此時看到蘇陽和王大虎兩個人就要出去,便將這火把給送上來了。
“走吧。”
蘇陽抄了一把鐵鍬,拍拍王大虎的肩膀。
他實在是技癢,踏上了修道的門路之後,現在身體裡麵有真氣,手中有神筆,從玄真玉冊裡麵也得到不少好處,還沒有真正和鬼交過手呢。
王大虎此時點燃了一個火把,跟蘇陽一並走著,剛剛出門,冷風一吹,他臉上的紅勁就下來了,不由自主就慫了幾分。
“蘇老弟,你們這些懂行的,不是都能寫符畫咒嗎?”
王大虎和蘇陽並肩走著,說道:“你給我身上畫兩個……”
身上有符咒,他就有點底氣。
“我若給你寫個符咒,待會兒你兒子怎麼跟你回家?”
蘇陽有些躍躍欲試,伸手拍拍王大虎的肩膀,鼓勵道:“之前你也喝了不少酒,提起膽氣,鬼不敢犯你。”
現在王大虎這一身酒氣,鬼都要退避三舍。
“嘿……”
王大虎長呼吸一聲,手中拿著火把,在這深夜之中突然的唱起歌來:“風裡吹著片烏雲~女婿搖船送丈人~丈人你要聽我說~彆將妹子許外人~”
王大虎所唱的是山林小調,蘇陽是從未聽過,而此時聽來,這歌曲簡單直白,清脆雄亮,又直抒胸臆,王大虎唱起這首歌之後,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
“丈人你也莫心慌~小婿這有酒一缸~從來不曾打開過~今天咱倆把它嘗~”
“過了一浜又一浜~丈人睡在了酒桌上~我心頭有這火氣起~拉著小妹去後艙~小妹說,你彆急~你真是一個厚臉皮……”
“嘶……”
這歌曲,起乎心魄,發乎感情,不僅押韻做得好,這感情表達的也很熱烈啊。
蘇陽看著王大虎,心中不由就浮現了四個字:“你好騷啊!”
這一首民歌,將這姐夫和小姨子在船上的事情唱的清清楚楚,時間地點人物事情起因經過結果唱的清清楚楚,讓蘇陽真的是大長見識。
待到這一首歌唱完,蘇陽和王大虎兩個人也來到了墳地前。
剛剛唱了一首山歌,這會兒王大虎心中舒坦,可能也酒勁真的上來了,看到這墳頭一點不怕,邁步就上去了。
蘇陽手中拿著火把,在這墳地裡麵一看,見這墓碑上麵大多寫著“王”字,應該是他王家的墳地,此時蘇陽和王大虎兩個人來此,這墳地裡麵荒煙蔓草,唯有清風吹動鬆梢,嘩嘩作響。
“怎麼沒個鬼呢?”
王大虎瞪大眼睛。
“這裡的鬼都是你的祖上……”
蘇陽在這墳地上麵觀看,說道:“你對他們還是放尊重點吧。”
“屁的祖上!”
王大虎這會兒酒勁上來了,啪的一腳就踹在了他四世祖的墓碑上麵,說道:“有這祖上就不知道保佑我?就不知道保佑一下我的兒子?”
“滋……”
蘇陽看王大虎這會兒牛氣的勁,不再多說,在這墳頭上望了一會兒氣,信手指著一處墳墓,問道:“那個墳是誰的?”
這裡的墳墓大多都立了墓碑,唯有那個墳墓不曾有墓碑。
“那個啊……”
王大虎眯著眼看了一下,說道:“那是黃家閨女,幾年前許給我兒子,沒有過門就沒了,黃家也沒有她的墳地,就葬在我家墳地裡麵了,算死了也是我家的人。”
王大虎的兒子之前有一門親事,蘇陽之前聽過,現在聽王大虎如此一說,當即就明白了緣由所在,手中拿著鐵鍬上前,對著這墳頭就挖了下去。
“你兒子的魂就在這裡麵。”
蘇陽篤定。
王大虎拿著火把,連忙上前,看著蘇陽手中拿著鐵鍬,幾次挖掘,就已經看到了土中棺材。
黃氏女已經死了幾個年頭,臨死之前用的是一個薄棺,此時這棺材已經腐朽的不成樣子,蘇陽將棺材輪廓全部挖開,讓王大虎手中拿著火把立足身後,伸手按著棺材。
天空中飄然出現一團烏雲,將天空之中的月光星光遮掩大半,也讓蘇陽和王大虎所在之處暗淡起來。
“吱……”
用力一推,棺材蓋被推翻一邊。
接著火把的火光,蘇陽和王大虎兩人清楚的看到了棺內景象,黃氏女雖死五年,但屍體如新,身上喪衣也如剛入土一般,臉色紅暈明晰可見,而讓蘇陽和王大虎兩個人心驚的,則是一條粗長的白蛇自黃氏女口中而入,大半個身體進入到了黃氏女的身體中,唯有半截尾巴在外,此時一搖一擺,正在用力往裡麵鑽,讓這屍體一搖一動。
這是?
蘇陽不曾見過這等場麵,在秘法要訣裡麵也沒有記載,此時看白蛇如同蛆蟲一樣往人體內鑽去,當即就自錦囊之中掏出匕首,手起刀落,直接切斷了白蛇的尾巴。
“滋滋滋滋滋滋……”
白蛇濺出來的血滴落在黃氏女的屍身上麵,讓黃氏女身上冒了白煙,如同是硫酸潑上一般。
黃氏女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瞳孔之中並無人樣,反更似蛇,自棺木中挺身而起,正如電視劇中的僵屍一般,伸手對著蘇陽的脖子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