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這嘴一張,頓時天昏地暗,吹的狂風卷起,讓周圍的人不辯南北東西,亂成一團,而後身子一遊直接便纏上一人,向著這人的嘴遊了過去。
這是它們這一脈蛇妖的秘法,妖怪化人是一道門檻,有的走“心化”,有的走“形化”,歸根結底都是要了解人,而這傳自“姥姥”的秘法,能夠使得蛇鑽入哭腔,控住心臟,以此假托人形行事,即了解人的形體,在不斷打交道中也了解人心,待到化形之時,幾無門檻。
而在藏匿一道更是頂尖,隻要遇人一鑽,便能夠隱去蹤跡,此時它也正如此施為。
濃煙黑霧之中,一支判官筆無聲無息,悄然便擋在了蛇妖身前,筆勢流轉,神元彙聚,在這蛇妖意欲鑽入人體之時,這判官筆將它捅了對穿。
“嘶!”
白蛇扭臉,張口一股腥風,對著來人迎麵吹來,隻是五道龍氣惶惶而出,這一股腥風過來,如欲金石,格然而散。
金木水火土五臟五行氣交疊運轉,沿著判官筆紛杳而來,蛇妖隻覺身體一痛,便已經被蘇陽分成兩段,上下半身落在地上,蛇血在地上流淌,兩者不成整體,沒有下半身的支撐,這上半身隻能軟綿綿的趴在地上,遊動都極為困難。
“還是個成氣候的妖怪。”
蘇陽收起判官筆,看著地上蛇妖。
妖怪修行,最開始是通靈變化,能夠使用神魂之力讓人幻覺叢生,其後便開始禦風使雨,乾涉物質,擁有種種異能,這蛇妖嘴巴一張,能起狂風,顯然是摸到了這個門路。
“卑鄙……”
蛇瞳凝視蘇陽神魂,蛇妖如此說道。
它看蘇陽周身五行之氣凝練,顯然是有仙道上乘,而這種人,應該是極為正派,和人打架都是明打明上,出手偷襲,都要叫一聲“妖孽看招”,哪裡像此人,默不作聲便下辣手,一個偷襲便將它打的對穿瀕死……
蛇嘴一張,吐出人言,說道:“今天我被湯藥所激,本就不適,你又出手偷襲,我不服,有種你今天放過我,我們約個時間,真刀真槍的乾一場!”
“……”
蘇陽啞然。
貴軍不待我的部隊展開,火炮還沒有從牽引車上牽下,你就從背後下手,實在難算英雄?
可是現在這情況,便是我給你機會,你也不善奔跑啊。
蘇陽看向這蛇妖斷裂的身體,手中判官筆脫手而出,將這蛇妖的前半身給釘在地上。
這判官筆是從鐵匠鋪中打造,說是筆,更像是一個尺來長的鐵刺,前端打尖,後端有環,握在手中也沉甸甸的,出手就能見血。
禦五龍法展開,黑煙濃霧應之而散,戲班裡的人隻覺一晃眼,再看之時,見到這白蛇已經斷成兩段,更是被戳在地上。
“洪班主?”
“小田?”
戲班中人連忙將兩個人扶起,但覺洪班主此時渾身發冷,身體發僵,而小田更是身體虛弱,僅有鼻端氣息。
蘇陽隔空數點,暫時止住了洪班主體內毒血,又看這小田僅是身體虛弱,眼珠一轉,計上心頭,伸手對著戲班裡麵幾人一點,傳達了自己意思。
“同人堂的蘇大夫是當世神醫,我們要將班主和小田送到同人堂去。”
“對對對。”
“我剛剛也聽到了這句話……”
“同人堂在李家巷,是臨街商鋪,到了李家巷一眼便能看到……”
幾個人對視一眼,連忙對著四方叩拜,直稱神意,而後拉出馬車,將洪班主和小田兩個人放在馬車上麵,便往李家巷迅速趕去。
哎呀,有生意了。
蘇陽回過頭看著斷裂半截的蛇妖,說道:“我有點趕時間,你把【姥姥】是誰,乾什麼的告訴我,順帶將你的木娃娃交出來,我便讓你夫妻團聚。”
蛇妖瞳孔中滿是凶厲,凝視蘇陽,說道:“果然……我就說城隍不會對她出手……不過,你以為我真的在乎那個傻女人?我可是妖!”
這……
蘇陽不由想到了馬神婆那身矮貌醜的模樣,傻女人這稱呼叫上馬神婆,當真讓蘇陽有點說不出的怪異。
“嗖!”
蛇妖身體往下一壓,身如彈弓,強行掙脫了判官筆的穿刺,對著蘇陽這邊躍來,蛇嘴一張,黑煙濃霧毒液混合一體,腥臭難聞,對著蘇陽迎麵撲來。
蘇陽不閃不動,禦五龍法的五條龍氣在周身盤旋,這一股黑煙來此,如碰金石,根本不待起效,便已經左右散去,連同這蛇妖撞在了五行五龍氣上,也是碰的一聲,摔在一邊,這瀕死強行掙脫判官筆,口噴真元,又被五龍氣一撞,蛇妖身死氣散,蛇頭仍然在一張一合,想要咬上蘇陽一下。
真愛啊。
蘇陽反省自己,覺得自己適才以貌相取人了,蘿卜青菜,各有所愛,這蛇妖審美,恐怕和人是大不相同的。
神魂在這戲園裡麵飛了一圈,蘇陽找到了這蛇妖所有的木娃娃,略一檢驗,在這裡麵果然是有一孩童,介乎陰陽,不滿周歲,以神魂之力毀了木娃娃,裡麵的孩童也就從內而出。
“多謝大仙,多謝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