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不應該姓陳,應該姓朱。
蘇陽當然知道天下應該姓朱,元朝之後應該是明朝,明太祖朱元璋掃清天下,定都金陵,直至靖難之後,朱棣遷都北京,而後二百七十多年,甲申國難,清軍入關,明朝滅亡,清朝當政……
這是蘇陽所學,正常的曆史。
但是他穿越到了大乾,看到了元朝滅亡之後,是陳蕊取而代之,建立了大乾朝,不曾在金陵定鼎,一開始就在北京,南征北戰,開疆擴土,並且糧食產量遠高過原本曆史,使得國力繁盛,人民有衣有食,有多年的穩定日子,直至先皇陳崇掌權,寵信奸佞,弄得朝綱敗壞,民不聊生,又逢地缺百六,災劫綿綿,使得妖魔鬼怪一下子全都出來了。
從秦淮河回去的路上,蘇陽一直在想應該姓朱的這段話。
原本蘇陽以為是曆史轉折,就像是河流到了岔口,有些向那一邊,有些向這邊,但聽劉翰說來,這是人為乾涉,扭曲了曆史進程。
蘇陽心中藏著心事,顏如玉在蘇陽身邊也默不作聲,兩個人在秦淮河畔走動,偶然在街邊遇到女子,言笑晏晏,在這逐漸寂靜下的秦淮河畔,偶爾有幽幽洞簫絲竹,演呈妙曲,河中的遊魚呆滯不動,看著似是聆聽弦樂。
“沁芳……沁芳你聽我說……”
“婉君……婉君你不要趕我走啊……”
“媚兒,你聽我說……我隻是暫時缺錢,等我回到家裡拿錢,我還會回來的…你就借我點錢…”
一男子搖搖晃晃,滿身酒氣,哭哭啼啼,路過蘇陽身邊時候醉眼惺忪,蘇陽僅看他的麵孔,便看出來了一臉病氣。
這男子蘇陽見過,就是蘇陽和顏如玉第一次進金陵城城的時候,男子騎馬跟在一青樓女子的轎邊,懷中揣著許多銀子,當時青樓中的姑娘喊他羅公子,現在銀錢揮霍一空,身上染著花柳病症,萬分落魄,看了蘇陽一眼之後,雙手便來抓蘇陽衣服。
“公子,我家裡有很多錢,我家在陝西,你隻要給我一點路費,我回家之後,肯定帶著百倍的錢來報答你,你要相信,我還會回到金陵來的,我和這裡的姑娘們都有約定,這幾日我在這裡,姑娘們都沒收我錢……”
羅公子看著蘇陽,當下他一點錢都沒有了,此時看到蘇陽穿著不錯,才貿然伸手求援,事實上,他連蘇陽的名字都不知道,隻是此時萬分窘迫,不得已來求助陌路人。
陝西,能來到金陵做這個也是人才,僅憑這一點,蘇陽就很確定他家確實有錢,但是對救“羅公子”,蘇陽搖了搖頭,說道:“無可救藥。”說著就繼續往前走。
“公子,公子你幫幫我……”
羅公子撲通一聲跪在了蘇陽前麵,雙手要來抓蘇陽褲腳,對他這種人,蘇陽有幾分嫌棄,腳步往後一縮,並沒有讓他抓著。
“我真的沒辦法了,她們變臉把我趕出來了,我要爭氣,我回家之後,把家產帶過來,我要讓她們對我刮目相看……”
羅公子抬起頭來,說的義憤填膺。
“……”
蘇陽看著羅公子,歎了口氣,說道:“難道你不知道,此時的你花柳纏身,這是姑娘們不想見你的真正緣由。”
“啊?”
羅公子抬起頭來,伸手撓了撓襠。
“那我將花柳治好,就算是沒錢,姑娘們就還會像之前那樣好吃好喝接待我?”
羅公子雙眼發光,看著蘇陽。
這就是白嫖怪的醜惡嘴臉嗎?可真夠好笑呢。
“割了吧。”
蘇陽覺得他治不了了,在懷裡麵掏出了一個小瓷瓶,說道:“割了之後將這些藥內服,毒血會逼出來的,等你欲心一除,反思自己的荒唐行徑,要回家也是容易的事。”
道家終究濟物為念,看到這種癡人,蘇陽覺得還是要幫他除除欲心。
又掏出兩錠銀子,蘇陽遞到了羅公子的手中,路究竟如何走,看他自己的選擇了,蘇陽也就幫他這麼多了。
蘇陽和顏如玉兩人彆過了羅公子,徑直回到家裡。
洗漱過後,兩人道彆,各回房間,蘇陽收攝心神,運功入定,搬運氣血,滋養神魂,不知不覺渾然兩忘。
待到天亮,蘇陽起身下床,和顏如玉道彆一下,徑直前往棲霞寺去。
棲霞寺有一棵五穀樹,是大乾王朝的太祖陳蕊所種,今天蘇陽上山,就是要去瞧瞧五穀樹有多神異,或許在這一棵五穀樹上麵,蘇陽能窺個一鱗半爪,了解一下搶了朱元璋天下的陳蕊有多大本事。
畢竟這個五穀樹,算來是神仙種下的樹了。
棲霞山上滿山紅葉,白霧蒙蒙,此情此景,就算已經來過了一次,蘇陽仍然為之感歎。
來到棲霞寺的時候時間尚早,來到這裡的香客不多,蘇陽進入棲霞寺後,又見到了知客僧人,知客僧人一天接待的人太多了,看到蘇陽隻覺眼熟,卻不清楚是哪一日的香客。
蘇陽在院中看了一圈,問知客和尚道:“大師,棲霞寺的香火在哪裡買?”
知客和尚聞言苦笑,說道:“施主,棲霞寺不賣香火,施主若要上香,諸神殿內自有香火,施主可以自取。”
兩天沒來,這裡就改規矩了。
蘇陽詢問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