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一抹月影,棲霞寺的小院中如同落了一層寒霜。
陳摶和彭祖兩人下棋,在棋盤上也糾纏的難分難解,蘇陽早將茶壺扔在一邊,負手而立,寂然立在五穀樹下。
小院之中又多了一個人,身上穿著大褂道袍,袖口寬大,腳下穿著圓口鞋,頭上戴著純陽巾,手中拿著一拂塵,衣衫整潔,紋飾中也有幾根金絲,形體尊貴,神色湛然,對著陳摶和彭祖兩人行禮。
這個道士,就是對蘇陽施展神魂天降的元道人,元真,太子陳陽身邊的得力高手,也是瑞王府郡主香兒的師傅。
蘇陽背對著此道士,略略一瞥,將他整個容貌記在心中。
元道人進來之後,又有幾個道童搬進來了兩個箱子,如此等到道童全都退下,元道人才又對陳摶行了一禮,說道:“陳摶老祖,久仰仙名,近來聽聞老祖落足棲霞寺,特來參謁拜會。”
陳摶手中棋子落下,略略抬眼,說道:“元道人在關外破了白鹿秘境,拿走了一十九棵鹿銜仙草,將白鹿一族趕出關外,死傷者三千,流離者數萬,這等盛名,我們也有耳聞。”
鹿銜草是能續命的神藥,即便是人死了,服用了鹿銜草也能死而複生。
“慚愧,慚愧。”
元道人一聽陳摶提起此事,麵色羞愧,說道:“白鹿一族遭逢此厄,實在出於無可奈何,小道受皇上恩惠,護佑太子義不容辭,甲申年,齊王作亂,攻入京城,太子逃亡之時身受重傷,無可奈何才去求仙草,隻是他們不肯,無可奈何才出此下策。”
那你偷一個不行?
蘇陽可不信元道人的這些鬼話。
陳摶和彭祖神情依然,悠然自在的下棋,對元道人的這些話沒有半點反應。
“老祖。”
元道人打開一旁箱子,對陳摶說道:“這裡有三棵鹿銜草,千年人參,何首烏,雪蓮,都是難得一見的仙品,今日特來送於老祖。”
鹿銜草有起死回生之能,蘇陽是知道的,而這千年人參,何首烏,雪蓮也都是難得的仙藥,古傳說中,有不少人成仙都是因為吃了這種千年仙藥。
“啪!”
彭祖將手中棋子一扔,將棋盤上的棋局砸亂,起身說道:“不下了,生氣。”
“你又來這一手。”
陳摶看著亂成一團的棋盤,恨得牙癢,說道:“你都要輸了。”
“我輸了?我怎麼輸的?”
彭祖矢口否認,邁步一晃一晃的來到了元道人的身前,仔細的打量箱子裡麵的鹿銜草,千年人參,何首烏,雪蓮等仙藥,看過之後,讚歎道:“好東西啊,你這老頭真是好福氣,有人給你送這種仙品。”
“嗬嗬。”
陳摶搖頭笑了,說道:“麻煩上門,哪裡算得上福氣?”
轉過身來,陳摶看向元道人,說道:“你有什麼事,先說吧,若不麻煩,我就將這些東西收了,若是麻煩,這東西你自己拿走。”
畢竟是仙品仙藥,便是他們這種超脫凡塵的神仙中人,也會動心。
“不麻煩,不麻煩。”
元道人一看陳摶吐口,笑道:“對老祖來說,此事輕而易舉,隻需要輕輕勾勒幾筆,寫上一信就好,隻要老祖寫這一信,這裡的仙品就全歸老祖所有。”
給誰寫的信?
蘇陽暗想。
陳摶搖頭,說道:“彆含糊,事情前因全說給我,讓我明白此事,才有可能幫你,若你含糊其辭,就將這些東西帶走便是。”
元道人見陳摶這個態度,做了一諾,這才說起了前因。
“當初太子重傷,眼見性命不保,而荒山野嶺之中,剛好有一男子暈倒在地,小道便拿此男子,做神魂天降之術,不想施法有岔,不僅未幫太子轉生,反倒是損了太子元靈,傷了太子氣運,全然便宜了那個路人。”
元道人對陳摶,彭祖兩人說起當初之事,說道:“當時太子性命垂危,後麵又有追兵,小道索性在此人身上做了手腳,讓他化作太子,帶著大印,以吸引追兵,小道則帶著太子,前往關外求鹿銜草,力求保住太子性命。”
陳摶和彭祖兩人在一旁靜聽,蘇陽也是第一次在這當事人的口中,聽到那時候的情形。
“那個被神魂天降弄出之人,本來就是一餌,小道深信,即便是此人被抓,齊王也定不會殺他,隻等太子安逸,小道找到此人,拿回大印,奪回氣運就是,誰料想太子好轉,反倒是這個替身出了意外。”
元道人說道:“在替身旁的仆人皆死,和我們斷了聯絡,唯一所知的消息,是此人在廣平縣城出現一次,在沂水縣城出現一次,除此之外,再無音訊……”